“夏荷,你这么说未免有点太过武断了吧?”诧异的表情从寸头脸上一闪而过,他堆起笑容想要否定夏荷的想法。
“难道你们觉得我的推测不对?”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除了水中的倒影,我们其实都没和修道士真正打过交道,很有可能和我们说话的并不是修道士。”费特安赞成夏荷的推论,他看向徐佲,“是你搞的鬼?”
“我瞧是你们心里有鬼吧?想引起我和夏荷的内斗坐收渔翁之利?”徐佲把手放在了床头的栏杆上,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夏荷摸着下巴,“徐队长,这个献祭仪式到底是什么?”
“我说了我不知道。”
奚修远插话道:“万一真是你想错了呢?那个水鬼就是修道士怎么办?”
“是不是修道士无所谓,我只想知道点燃水后会发生什么。”夏荷抛起银舌的谎言硬币,随后握在手中,“这枚硬币其实很容易被外力影响,我能影响,他人也能影响,它判断话语真假的说服力并没有那么权威。”
“什么意思?”
“我啊,在验证徐佲的时候做了点手脚,打算每次抛硬币都选择正面,但硬币却不受我控制的翻成了反面。”夏荷笑眯着眼,“这证明了有人干预了硬币的翻转,想让徐佲成为众矢之的。”
几人齐齐变了脸色。
夏荷扫视众人,“徐佲没有理由这么做,那你们说我该不该信徐佲的话,是你们合伙起来对我有所企图?”
徐佲兴奋地吹了声口哨,“你个老阴比,心思这么阴暗,我喜欢!”
寸头阴沉个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是我们在诓骗你?”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奚修远找我套近乎,刀疤的筷子掉到我脚边,除了徐佲,你们四个都对我表现出特别的善意。”
夏荷对费特安竖起了小拇指,“夜雨歌剧院的人可是巴不得我死。”
费特安咧开鲜红的嘴角,“歌剧院是歌剧院,我是我,他们对你有敌意可影响不到我。”
奚修远辩解道:“夏荷,你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了,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献祭你?”
夏荷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但你们断手断脚后应该会告诉我。”
“你想对我们动手?”
“抱歉,对于我来说你们就只是一群被我补充的血肉。”
夏荷咬断手指,唤出暴虐之肤的同时召唤出了一堆虫群朝费特安俯冲而去。
费特安抬手握拳,莫名的压力从他身上迸发而出,袭来的虫群霎那间被挤爆了身躯,犹如一张巨手将虫群握在掌心碾碎。
夏荷轻笑,“费特安,既然你知道我进入了无暝镇,那肯定知道第三幕的演员一个都没走出试炼吧?费加罗也好,静不思也罢,【困惑的浪漫】那些演员有一个通用赐福,就是可以控制无形的天魁。看样子你也和他们一样,有着和天魁类似的赐福,你也是用这个赐福更改了硬币的结果吧?”
费特安视线越过夏荷,和几人对视。
“没用的,就算我们再怎么解释他都会动手。”奚修远叹了口气,“早就听说白驹基金会的夏荷是‘天使喂给世界的毒药’,果然名不虚传。”
夏荷乐道:“我什么时候得了这个名号?”
“因为你是一个吃人不吐骨的疯子,就像毒药般沾之即死,这名号还挺符合你的做派。”
夏荷挥了挥手,“夸张了,我人还是很善良的。”
费特安伸了个懒腰,“算了,软的不行就只有来硬的。”
刀疤弯腰,一拳轰击向夏荷的腰间。
夏荷拽住一旁的寸头,想把他挡在身前。
寸头蜷缩起身子,全身爆发出猛烈的冲击,直接将夏荷拽住的自己的手腕震断。
夏荷不顾断掉的手腕,双臂向下,挡住了刀疤的拳头。
见夏荷安然无恙,刀疤大喝一声,全身肌肉鼓起,作势想要再进攻。
夏荷没有给刀疤机会,一个胯部便闪到了刀疤身后,跳到了背上张嘴咬住他的脖子。
鲜血喷涌,刀疤双手抓住夏荷额头上长出的角,与其僵持,同时大吼道:“我控制住他了!”
寸头欺身而上,徐佲飞身一脚把他踹开。
“你们别忘了还有我。”
奚修远摘下眼镜,“你不是厌恶夏荷吗?怎么要帮他?”
“再怎么说也是同事,当然不能看着你们残害他。”
奚修远冷笑道:“多管闲事。”
夏荷把刀疤脖子上的一大块肉咬了下来,刀疤吃疼松开了手。
夏荷调转身形,把刀疤压在了身下,一边咀嚼一边调侃,“哟,徐队长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情怀。”
“你别误会,你可以死在试炼里,但不能这样糊里糊涂的死掉。”
奚修远摇了摇头,将手中眼镜捏碎,然后把碎片插进了双眼。
碎片融化进眼眶,奚修远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雾,夏荷和徐佲的身影倒映在薄雾中。
夏荷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脱离了控制,无法行动。
徐佲也是一样的状况,他朝奚修远低吼:“怪不得你一直擦眼镜,原来是你的赐福!”
“被我所注视者,都会被禁锢在我眼中。”
夏荷不屑,“那让我看看你的眼睛能注视多少东西。”
夏荷暂时无法突破束缚,但却可以操控黑虫。
密密麻麻的黑虫从暴虐之肤里钻出,寸头挡到了奚修远身前,双臂并在一起,释放出了巨大的冲击波,将黑虫震碎。
但黑虫实在是太多,寸头并不能一直坚持和它们抗衡,只得对费特安喊道:“哥,靠你了!”
费特安伸出舌头舔舐着鲜血,一股劲风朝夏荷席卷而去。
黑虫群虽然无法近寸头和奚修远的身,但能有效阻隔奚修远的视线。
奚修远的赐福解除,夏荷恢复行动拽住了徐佲的衣领,劲风打在二人身上将他们横扫出了牢房,直直撞断栏杆飞进了对面的特犯监牢。
奚修远怒喝道:“你把他们两个搞到对面去干嘛?”
“仪式没完成之前我们是打不过夏荷的,把他交给特犯和徐佲拖住是最好的选择。”
“那东西呢?”
“自然是拿到了。”
费特安嗫喏着嘴唇,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在空中开始燃烧,洒落在脚下,竟让牢房里的积水沸腾。
费特安高举双手,“你们瞧,献祭就是这么简单,甚至都不需要夏荷本人在场。”
燃烧沸腾的积水翻腾,逐渐汇聚成了一个白色的人形。
费特安几人看着人形并没有露出兴奋的神情,反而面带疑惑。
他们召唤出来的东西似乎和预想的不一样。
费特安尝试和那白色人形的东西沟通,“你是谁?”
“我?”白色人影咯咯直笑。
“我是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