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的是，吕钱第一场赢了。
“开门红啊。”
吕钱喜不自胜，想也未想，直接下注第二局。
谨慎起见，吕钱只下注了小数目。
他攥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面，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仔细听去，念的是“大”。
待结果揭晓，吕钱欢呼一声：“又赢了！”
他盘点了一下自己所得，发现就这短短的时间，他已经将手中的4000翻了一倍。
而若是老老实实做副本，需要忙活大半个月。
这样的不劳而获，怎么不诱人呢？
作为庄家的小姐姐也恭喜道：“连胜两局，好兆头啊。”
有美女夸赞，吕钱更加飘飘然，他就像连续两次单抽都出紫的抽卡玩家般，坚信这么好的运气，下次一定出金，便将手中所有筹码推出去。
“全压！”
这次赢了不仅能还钱，还能余下不少。
余下的部分则成为他下次的本金，这样一直赢下去，很快他就能赚回失去的部分。
吕钱满面红光，已经开始幻想起往后的富豪人生了。
吃、住、行，美女服饰，旁人的羡慕与惊叹，始终在他脑海中盘旋。
终于轮到他转运了。
可以买下无数产业，成为公会会长，走上人生巅峰。
精神亢奋的他没有注意到，庄家小姐姐意味深长的眼神。
神采飞扬的吕钱果断压大，他亢奋的眼球突出，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狩猎者，紧紧盯着桌面。
“大，大，大！”
杨锦里知道，他的“运”结束了。
随着结果揭晓，吕钱整个人愣住了。
笑容僵住，他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紧接着，他语无伦次的道：“不，等等，我不投那么多！”
吕钱想要挽回，却无济于事。
他想要抢夺，看出他的意图，庄家小姐姐悄悄打了个手势。
周围待命的几个彪形大汉立刻站起。
吕钱当场就弯腰摆手：“误会，误会。”
他边说着边离开赌场，走出大门时，他双手颤抖，赢钱时的兴奋还未褪去。
至于输钱？
那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有了本钱，他依旧能卷土重来。
这时，吕钱注意到一个人。
“哎哎，老陈，你又来赌场啊。”
“怎么，你又赔光了？”
“啊哈哈，那……”
老陈打断他：“少来，上次借你的你还没还呢，这次说什么也别想借！”
吕钱尴尬的看着他离开。
这之后，他又向周围的其他人借，仍旧没人愿意借给他。
吕钱想起了刚才遇到的“冤大头”，便又返回东城第一赌场。
但是，哪还有对方的身影？
吕钱急了。
若是明天之前筹不到钱，零点一过，他就死翘翘了。
做副本是来不及了，他不可能在几场副本中赚够足额的钱。
唯一的方法，只有借。
或者……骗。
然而，骗也不是这么好骗的。
线下世界的人一个个跟人精似的，东城本就涉及不良产业，对此极为熟悉，不会轻易上当。
西城又都是“良民”，决不沾赌，见他面生更是警惕。
唯一能骗的，只有新人。
可新人没钱，骗也骗不了多少。
这可急坏了吕钱，他东跑西跑，直到天黑，也没有搞到一点钱。
上午还神采飞扬的人，到了晚上垂头丧气，仿佛被抽去生命值。
杨锦里看着他跑去朋友门前磕头，跑去陌生人面前赔笑。
没有人会借给他，惊悚游戏人人自危，况且若是将钱借出去，改天他在副本中死了，那找谁说理去？
这也是一开始杨锦里愿意借，吕钱眉开眼笑的原因。
最终，吕钱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绝望，坐在满是尘土的角落。
“我原本以为我会在副本中死去……”
他喃喃自语。
结果却是这么窝囊的死去。
战士当战死沙场，玩家也应当死在副本。
惊悚游戏中生存十年，最终却落下个身无分文的局面。
若这十年逐步积累，吕钱也能住个好房子，不至于露宿街头。
他看着无月无星的暗沉天空，双眸也渐渐染上暗色。
有相同经历的刘永泰看不下去了。
“锦哥，要不我揍他一顿，长个教训，您就再给他一次……”
“刘永泰。”杨锦里打断他：“我给过他机会了。”
刘永泰想起之前的4000。
那时候，他还在劝杨锦里别给，到了现在，两人的立场却对调了。
“……您说的对，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刘永泰想起自己。
不到真正的绝望，人仍旧是执迷不悟。
而最可怕的是，有些人到死都没有醒悟。
他今日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最终，吕钱如同一具腐尸，靠在墙边，失去所有生气。
他不值得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零点到来，吕钱的身体开始片片化作化作红色的粉尘消失。
放眼整个东城，还有多少人化作飞灰呢？
刘永泰心情复杂，看着对方一动不动，看着对方眼角流下一滴浊泪。
但杨锦里却走过去。
“锦哥？”
刘永泰惊讶，紧接着反应过来。
真是的，锦哥看着面冷，实则心善。
其实他理解错误了。
杨锦里只是想试试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妙手回春】，能不能留下玩家。
白色的光芒在他手中浮现，杨锦里的视角下，大量散去的“数字”仿佛被按了倒放键，开始逆流。
不出几秒，一个完整的颓唐吕钱出现。
“……你是？”
吕钱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生面孔。
杨锦里换回自己的模样，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杨锦里，东城产业的负责人。”
……
清晨一早，杨锦里睁开眼。
距离他吩咐孔自强的事，已经过去了一天。
楼下声音嘈杂，大概是来抗议的人。
但很可惜，杨锦里并不打算与他们坐下来促膝长谈。
地图显示孔自强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为什么不叫醒他？
杨锦里边疑惑边拉开衣柜，陡然发现他柜子里竟然藏了个人。
刘永泰喜不自胜：“锦哥锦哥，我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杨锦里：……
请问躲在我柜子里是有什么惊喜吗？
他心有所感，转身，看向床底。
光芒渗透不到的地方，黑暗中，一双眼在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