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马登脸色微变，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蒋天胜趁机加码。
“四成溢价，这是我的底线。”
“七成。”
约翰·马登合上文件。。
蒋天胜从公文包中取出另一份文件夹。
“既然这样，我有~个新方案。”
他翻开文件，修长的手指指向一组数据。
“中华煤气31%股权溢价45%，同时….”
他顿了顿。
“我可以帮会德丰溢价拿下尖沙咀的几处物业。”
约翰·马登和张玉良交换了一个眼神。
蒋天胜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立刻补充。
“听说会德丰正在重组资产组合？工业大厦价格最近跌了不少，而航运业前景…”
“你想要什么？”
约翰·马登打断他，语气明显松动。
蒋天胜露出胜券在握的笑。
“半山区梅道、种植道、园台的那幢住宅大厦。”
张玉良猛地坐直身体。
“那栋楼市值至少两亿！”
“所以我愿意出价两亿三。”
蒋天胜从容不迫。
“溢价两成，换取中华煤气股权溢价五成。总计十二亿七千一百万。”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约翰·马登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节奏越来越慢。终于，他抬起头。
“成交。但今天必须签意向书。”
蒋天胜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不露分毫。
“当然。”
他转向张玉良。
“张生，您看…”
“物业溢价两成，中华煤气溢价五成。”
张玉良咬着牙说。
“不能再少了。”
蒋天胜假装犹豫了三秒，随即伸出手。
“合作愉快。”
三小时后，在律师楼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蒋天胜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他婉拒了约翰·马登的晚餐邀请，拉着李福术直奔地下停车场。
“快，去中环分行。”
一上车，蒋天胜就扯开领带，从公文包掏出计算器。
“三期付款，首笔三亿八千一百三十万一周内要到位。”
李福术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百乐门那四亿五能一次性付吗？”
“必须能。”
蒋天胜快速按着计算器。
“用中华煤气31%股权和园台大厦抵押，按市价八成贷款，能拿多少？”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李福术思索片刻。
“七亿一左右。”
“加上百乐门的四亿五，十一亿六.…”
蒋天胜眉头紧锁。
“还差一亿一千一百万。”
李福术正要说话，蒋天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罗齐兴。
“哥，什么事？”
蒋天胜按下接听键，语气有些不耐烦。
“天胜，玉郎国际又出手了！”
罗齐兴的声音透着焦急。
“他们今天直接派人到我们大客户办公室，当场签了三年长约！”
蒋天胜脸色一沉。
“我马上回公司处理。”
挂断电话，他转向李福术。
“先去兆安地产，永安集团的郭志仁约了我四点。”
李福术惊讶地瞥了他一眼。
“你同时处理三件事？”
“时间不等人。”
蒋天胜已经翻开另一份文件。
“印刷厂的事晚上再说。”
兆安地产会议室里，郭志仁正襟危坐，身后站着两名西装笔挺的助理。
见蒋天胜推门而入，他立刻起身，脸上堆满商业笑容。
“蒋生，久仰久仰。”
“郭生客气。”
蒋天胜握手时快速打量对方。
永安集团第三代掌门人，三十出头，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至少值两百万港币。
寒暄过后，郭志仁直奔主题。
“我们想收购兆安持有的富都酒店40%权益，出价两千一百万，溢价两成。”
蒋天胜端起茶杯，借着氤氲热气掩饰眼中的精光。富都酒店毗邻永安百货..他脑中灵光一闪。
“郭生是想并楼扩建百货公司吧？”
蒋天胜放下茶杯，似笑非笑。
郭志仁表情一僵，随即恢复如常。
“蒋生果然慧眼。既然如此，我们愿意再加….”
蒋天胜打断他
郭志仁的助理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太高了吧？”
“两千两百万，溢价25%。”
蒋天胜放下茶杯。
“一次性支付，不分期。”
郭志仁的脸色变了又变，长叹一口气。
“我需要回董事局征询意见。”
“两天。”
蒋天胜竖起两根手指。
“过时不候。”。
送走郭志仁一行人后，蒋天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繁华的街景。
富都酒店那40%的权益，原本只是兆安地产投资组合中不起眼的一部分，现在却成了撬动更大利益的支点。
“蒋生，这笔资金到账后，我们的现金流会宽裕很多。”
财务总监白谨言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报表。
“正好可以填补红浦地产那边的缺口。”
蒋天胜颔首。
“百世置“三六七”业那边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
白谨言皱眉。
“有五家公司参与竞购，包括伊人置业。”
“伊人置业？”
蒋天胜挑眉。
“林洛勋的爪牙？”
“是的。而且…”
白谨言欲言又止。
“林洛奇先生似乎对这次收购很上心。”
蒋天胜眼中带着了然。
“通知所有人，一小时后开会。”
红浦地产的会议室里。
“百世置业负债率高达85%，收购就是接盘。”
蒋天胜将财报摔在桌上。
“五家公司抢着接盘，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林洛奇坐在角落，手指不停敲击着扶手。
“伊人置业参与竞购，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所以我们要退出。”
蒋天胜斩钉截铁。
“退出？”
林洛奇猛地站起。
“那我们前期投入的14.3%股权怎么办？”
蒋天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炒作，然后抛售。”
黎育德眼睛一亮。
“蒋生的意思是…利用伊人置业的参与做文章？”
“放出消息，就说红浦地产势在必得。”
蒋天胜环视众人。
“等股价炒高，我们悄悄出货。”
林洛奇不高兴。
“可这样岂不是便宜了林洛勋？”
“商场如战场，有时候撤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蒋天胜走到林洛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已经让白谨言盯上百得置业了。”
“百得置业？”
林洛奇疑惑。
“市值被低估，现金流健康，而且…”
蒋天胜压低声音。
“他们的总部大楼，正好在中华煤气新厂区的规划范围内。”
林洛奇眼中划过恍然之色。
“洛奇，你负责搜集百得置业的资料。”
蒋天胜递给他一份文件。
“特别是他们的股东结构。”
林洛奇接过文件，终于露出了笑意。
“我明白了。”
会议结束后，蒋天胜叫住白谨言。
“趁着市场混乱，悄悄吸纳百得置业的散股，不要惊动任何人。”
“明白。”
白谨言点头。
“中华煤气那边，约翰·马登已经签了合约。”
蒋天胜眼中带着锋芒。
“明天我就去会会这位煤气大王。”
中华煤气公司的会议室里，约翰·马登的笑容有些勉强..
“蒋先生，欢迎加入中华煤气大家庭。”
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口音，握手时力道刻意加重。
蒋天胜微笑以对。
“约翰先生客气了。从今天起，和鸿地产持有36%股权，是第一大股东。”
会议室里的洋人高管们交换着眼神，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敌意。
“按照协议，我担任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蒋天胜环视众人。
“约翰先生转为非执行董事，负责战略规划。”
约翰·马登脸色微变。
“蒋先生，公司运营需要熟悉业务的人..”
“当然。”
蒋天胜打断他。
“所以我带来了苏祈山先生，他将担任我的特别助理。”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向众人点头致意。
“另外，我决定设立总经理秘书处。”
蒋天胜翻开文件夹。
“负责协调各部2.6门工作，提高决策效率。”
约翰·马登握紧了拳头。
“这是否有必要？公司目前的架构运行良好…”
“负债率上升15%，客户投诉增加30%，员工流失率翻倍。”
蒋天胜一连抛出三个数据。
“约翰先生，您管这叫运行良好？”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人事调整下周开始。”
蒋天胜合上文件夹。
“散会。”
会后，中华煤气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苏祈山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叠文件，低声道。
“蒋生，调查结果出来了。”
“说。”
蒋天胜没有回头，声音低沉。。
“超过60%的洋人管理层明确抵制华人接管，尤其是财务部、工程部和销售部，几乎全是约翰·马登的亲信。”
苏祈山翻开笔记本。
“不过，也有几个突破口。”
蒋天胜终于转过身，目光锐利。
“谁？”
“销售部副经理雷斯克、运输部副经理扎马斯，还有主管芬奇。”
苏祈山推了推眼镜。
“他们私下表示愿意合作，尤其是雷斯克，他对约翰·马登的决策早有不满。”
蒋天胜嘴角微扬，眼中带着算计。
“有意思。这三个人，谁最有价值？”
“雷斯克掌握销售渠道，扎马斯控制运输调度，芬奇则是人事部的关键人物。”
苏祈山顿了顿。
“不过，工程部的安德森才是核心，他手里握着新厂区的技术专利。”
“先接触雷斯克和扎马斯。”
蒋天胜坐回办公椅，手指轻点桌面。
“试探他们的态度，暗示提拔的可能，但别把话说死。”
“明白。”
苏祈山点头。
“不过，洋人管理层向来抱团，我们动作太大，恐怕会打草惊蛇。”
“所以，要稳。”
蒋天胜眼神一冷。
“中华煤气不是小公司，一旦人事动荡，股价就会崩盘，到时候我们还没站稳脚跟，就会被董事会踢出局。”
苏祈山神色凝重。
“我会让手下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