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剧烈的头痛和眩晕感,在那股暖流的持续抚慰下,缓缓平复。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受损的精神力,正在以一种缓慢但确实可见的速度,被修复、被滋养。
她不再颤抖,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更深地倚靠进身后那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仿佛外面所有的危险与算计,都被这温暖的屏障隔绝在外。
江行砚维持着能量输出的稳定,他能感受到怀中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和放松下来的身体。
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恢复了些许血色的侧脸上。
更清晰的悸动,在他素来冰封的心湖深处,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但他很快便收敛了心神,将所有杂念摒除,继续专注于能量的输送与引导。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淌。
窗外,味象之域的霓虹依旧闪烁,喧嚣隐隐传来,却仿佛已是另一个世界。
……
不知过了多久,叶晚知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精神力依旧没有完全恢复,依旧感到疲惫,但那种濒临崩溃的虚弱感和剧痛已经消失。
她发现自己正以一种近乎依赖的姿势,靠在江行砚的怀里。
他的手掌依旧贴在她的后背,温热的能量流仍在缓缓注入。
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下意识地想要直起身。
“别动。”江行砚低沉的声音阻止了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尚未稳固。”
叶晚知动作一顿,顺从地没有再动。
她能感觉到,他输入的能量正在帮助她修复那些最细微的精神力裂痕,这是彻底恢复的关键。
她重新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带着暧昧温度的安宁之中。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他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支撑与修复。
她全然信任地接受着守护与疗愈。
直到夜色渐深,窗外喧嚣稍歇。
江行砚感觉到叶晚知的精神力波动终于趋于平稳,那几近枯竭的识海重新焕发出生机,他才缓缓收回了手掌,停止了能量输送。
温暖源头的撤离,让叶晚知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微小的失落。
她坐直身体,转过头,对上江行砚依旧沉静如水的目光。
“感觉如何?”他问,语气平淡。
仿佛刚才那漫长而亲密的恢复过程再寻常不过。
“好多了。”叶晚知轻声回答。
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他治愈后的舒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调动精神力传输的?”她好奇问道。
她一直觉得江医生是战斗系的,而她因为心理学专业,偏向感知的更多。
她以为只有她才能调动精神力。
江行砚嘴角露出极淡的笑意,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肩膀,给她倒了杯水。
“跟你学的。”
叶晚知此刻恢复,眼眸中闪过他熟悉的调侃,小口喝着茶水。
“学习力不错嘛,江医生。”
“嗯,一直不错。”
江行砚倒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喝着。
叶晚知啧了一声,本想对着这毫不谦虚的人再打趣几句。
转念一想,自己此时体内精神力充足,确实是他的功劳,便没再开口。
江行砚喝了几口茶,没等到她下文,抬眼看她。
“怎么不说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江行砚无声笑了笑,收回目光,继续喝茶,“确实应该。”
他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疲惫。
这一天下来,他不比她轻松,回来以后又把自己的精神力给了她。
叶晚知正斟酌着如何开口时,江行砚起身,“我去洗漱。”
“好。”
看江行砚回了房间,叶晚知也起身去洗澡。
且不说刚刚的“各种混杂臭味”的战斗,光是在这各种气息弥漫的味象之域里呆着,叶晚知都觉得自己不干净。
她放了热水,扔了几包茶包到浴缸里,给自己泡了个清新的澡。
在热水蒸腾的茶香味中,叶晚知终于能放松绷紧的神经,好好地享受一下。
第一次有了安定舒心的感觉。
从她进入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先是经历丧尸,然后来到虚妄之地,紧接着又在游戏古镇参加各种真实到奇怪的游戏……
她一直都想回去见外婆,也一直把江行砚当成纸片人,自己始终保持着清醒的界线。
可经历了这么多,他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她自己最后的界线里……
而这个她以为是末日小说的虚假世界,却颠覆了她对自己原世界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