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溢出血丝,却笑得愈发狰狞,像头困兽般盯着萧逸云:“打啊,有本事打死老子!苏璃月,萧逸云,你们以为抓了老子就完了?这海里埋着的秘密,比你们想象的多得多!”
他猛地挣开警员的钳制,尽管双手被铐着,还是踉跄着扑向船舷,嘶吼道:“你们以为那铁箱里只有账本?告诉你们,老子早留了后手!三年前沉在海底的那具尸体,手里攥着你们最想要的东西,只要我一声令下,有的是人把它捞上来,到时候……”
“闭嘴!”萧逸云厉声打断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以为谁会信你的疯话?”
“疯话?”刀疤脸笑得癫狂,血沫子喷在甲板上,“萧逸云,你敢说你爹当年的船难,真的是意外?苏璃月,你娘的死因,就没觉得蹊跷?那铁箱里的东西,能让你们两家翻不了身!”
苏璃月浑身一震,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母亲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刺,当年医院给出的结论是急病,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父亲那段时间反常的沉默。
萧逸云察觉到她的僵硬,伸手揽住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安抚的力量:“别信他胡说,他就是想挑拨离间。”
苏璃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眼冷冷看向刀疤脸:“你不过是想借此脱身,编出这些鬼话。”刀疤脸却依旧狂笑不止:“信不信由你们,等那东西曝光,你们都得完蛋。”
刀疤脸笑声一收,眼神淬了毒似的盯着苏璃月,铁链在他手腕上挣得“哗啦”响:“小姑娘别太猖狂!你以为抓了老子就高枕无忧?”他突然压低声音,向毒蛇吐信,“你娘临死前藏在枕头下的那半张照片,背面写的地址,你当真以为是普通的渔村?”
苏璃月浑身一震,指甲猛地掐进掌心——母亲枕头下的照片,她确实见过,是张泛黄的老照片,背面的字迹被水渍晕得模糊,她一直没破译出来。刀疤脸怎么会知道?
“看来你记起来了。”刀疤脸笑得阴恻恻,“那地方埋着你娘不敢说的秘密,也埋着能让萧家和苏家翻船的东西。你以为你查走私是为了正义?说白了,是在给自己挖坟!”
苏璃月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愤怒、疑虑与屈辱瞬间炸开。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借着冲劲直扑刀疤脸——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被那句“给自己挖坟”刺得失去了理智。
“你给我闭嘴!”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抬手就朝刀疤脸的脸挥去。
刀疤脸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同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哟,急了?”他笑得更嚣张,“被我说中痛处了?你娘当年藏东西的时候,恐怕早就料到有一天,会是你亲手把萧苏两家推进火坑吧?”
“放开我!”苏璃月挣扎着,另一只手胡乱挥打,却被他轻松制住。周围的警员慌忙上前拉架,萧逸云更是快步冲过来,一把将她拽回身后,冷眼瞪向刀疤脸:“够了!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刀疤脸甩开手,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皱,嘴角噙着抹嘲讽:“怎么?戳到痛处就动粗?苏璃月,你越是这样,越说明我说到了点子上。”他故意提高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等你真挖到那东西就知道,你现在护着的两家,当年可是踩着你娘的血泪发家的!”
苏璃月被萧逸云死死按住肩膀,浑身都在发抖,不是怕,是气的。她死死盯着刀疤脸那张得意的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娘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你要是再敢提一个字,我今天就让你横着出去!”
刀疤脸嗤笑一声:“横着出去?就凭你?”他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忘了,你娘的日记里,可是画过黑礁岛的藏宝图。你以为萧逸云真的是帮你?他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把那东西拿到萧家罢了。”
这句话像根毒针,精准刺进苏璃月心里最软的地方。她猛地看向萧逸云,对方眼中的担忧真切,可刀疤脸的话像魔咒般在耳边回响——她竟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盟友,还是另一个藏得更深的猎手。
萧逸云察觉到她的目光,眉头微蹙:“璃月,别信他挑拨。”
苏璃月没说话,只是缓缓收回目光,落在刀疤脸身上。那眼神里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像暴风雨前的死寂。“黑礁岛,我会去。”她一字一顿道,“到时候,我会让你亲眼看看,你嘴里的‘秘密’,到底是不是能掀翻两家的炸弹。”
刀疤脸挑眉:“哦?这么有底气?”
“因为我信我娘。”苏璃月挺直脊背,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她若真要害人,何必留线索给我?她留下的,一定是真相——哪怕那真相会刺痛谁,我都要挖出来。”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快而稳,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她。萧逸云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一脸奸计得逞的刀疤脸,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快步跟了上去。
海风卷着咸腥味扑来,吹得苏璃月的发丝乱舞。她抬手按住被风吹散的头发,指尖冰凉——刀疤脸的话像冰锥,扎进心里,却也让她更清醒:不管前路有多少陷阱,这黑礁岛,她必须去。不仅为了母亲,更为了弄清楚,自己坚持的正义,到底是不是别人布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