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一看顿时惊呆了。
他以往也曾面对过黄巾军,不都是一招鲜吃遍天吗?
仗着自己刀势沉重,一招“夜战八方”肯定是尸横遍野,断肢横飞的惨状,没想到这一群黄巾力士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不!也不是浑然无事,只是连退数步,却犹有一战之勇。
更何况看他们皮肉完整,分明不畏刀锋,这下华雄懵了,怎么打?这不是欺负人吗!
一念及此,华雄顿时肠子都快悔青了。
自己就不该托大,单枪匹马冲进阵中,搞得不好就要陷在这里。
万幸是自己身后还有五千人马,算算时间,也该冲到面前,和黄巾军短兵相接了啊!
华雄心中怔忡,趁着逼退这些黄巾力士的短暂间隙,朝身后望去。
这一看,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从白雾之中冲出来的两千余步卒,此刻像是着了魔一样,一个个目光呆滞,高举刀盾朝前疾冲了几步,就有些迷茫的愣在了原地。
最先冲出白雾的士兵,也是最先被毒气侵扰的那一批人,肉眼可见的双目渐渐变的赤红。
只听其中几人突然仰天狂啸一声,渐渐失了理智,手里刀枪漫无目的的四下挥劈,朝着身边最近的人砍了下去。
有些明显身强力壮的,中毒较浅,还没有失去意识,却被周身突如其来的乱刃砍死在当场。
随着中毒的士卒越来越多,华雄的先锋步卒一下子乱成一团,不仅没有朝着黄巾军大营冲锋,反倒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个不可开交。
华雄心中大骇,哪里还敢恋战,疯狂挥舞大刀,逼退身前敌军,拨转马头,转身就跑。
黄巾力士见他生了退意,哪里肯就这样放过,齐齐发一声喊,率先朝着华雄方向追去。
其余的黄巾军士卒见朝廷的兵马看上去声势浩大,竟然瞬间被打的溃不成军,顿时军心大振,也跟着冲杀了过去。
这时候只见华雄在前面跑,五千余黄巾军士卒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在后面疯狂追杀。
强弱之势瞬间逆转。
华雄带出来的左右两队精骑,一见这情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冲过去吧,生怕也着了道,变得和这些步卒一样。
不冲吧,接到的命令又没有变,还是冲锋...
一时之间反而一个个勒马缓行,看样子已经做好了随时撤退的打算。
后阵的董卓看的脸色铁青,他也没想到华雄败的这么突然。
“中郎将大人勿惊,小婿有一计,保证可以克敌制胜!”董卓身边的细眼文士正是他的爱婿李儒。
此刻李儒捻着自己的几茎鼠须,故作高深的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董卓正在气头上,劈头盖脸的骂道,“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
“是!”李儒脸上一阵尴尬,不敢再装腔作势,低眉顺眼的说道,“泰山大人,依小婿看来,贼人不过是雕虫小技,只是那白雾有些古怪!”
“嗯,有道理!”董卓一听,顿时眼睛一亮,“那该如何是好!”
“敌兵不过五千之数,泰山大人正该犁庭扫穴,全军出击!”李儒信誓旦旦的说道,“咱们人数上是敌方一倍有余,更有半数精骑,只要小心避开白雾,不难取胜!”
“言之有理!”董卓满意的点了点头,当机立断吩咐道,“李傕、郭汜!你二人带右军出击!张济、樊稠!你二人带左军出击!牛辅、段煨!你二人带中军出击!”
几个被点到名的将领轰然领命,各带军马,朝着黄巾军迎了上去。
董卓身边只留了千余精骑,由亲弟弟董旻和亲信董越护在原地。
华雄远远看见大营中旗帜飞动,三路人马正朝自己这里冲来,顿时心中稍定。
他不敢再回中路白雾袭扰之处,兜转马头,招呼自己带出来的左右两路骑兵在一边汇合,冲出足有半里,这才收束好人马,调转方向,又朝战场中冲去。
董卓这里大军齐齐押上,却不料黄巾军大营里又有了新的动作。
只听鼓声一变,又有两万黄巾军整装从辕门口杀出。
这两万人明显要比一开始的五千人精锐许多。
无论是盔甲还是兵刃,都有了些正规军的模样,更兼着一个个目光凶狠,满脸赤红。
他们一出现,吕逸就知道董卓完了。
这一幕太熟悉了!
当初和张角在博陵城下对抗,也是如出一辙的场面!
张梁、张宝这是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足足两万人,一看就是用了“修罗法”这样的邪术侵染。
不管是胜是败,这些人都活不久了。
想到这里,吕逸突然眉头一皱,心里又竟然生出了个奇怪的念头,百思不得其解。
“怪哉,怪哉!”吕逸刚想说话,却陡然听到曹操疑惑的声音响起。
“哦?孟德兄也觉得有些蹊跷?”吕逸问道,“怪在何处?孟德兄不妨直言!”
“张梁和张宝也算是久经沙场...”曹操沉吟半晌,这才说道,“此刻看来,却有些让人看不懂,好像是...好像是...”
“是不是有那么一点顾头不顾腚的意思?”吕逸接过话茬,开口说道。
“正是!”曹操眼睛一亮,他就知道吕逸也有这样的感觉。
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有了吕逸的背书,曹操顿时踏实了许多,这次不再犹豫,朗声说道,“按理说,咱们这里也有数万朝廷兵马,他们即便是困兽犹斗,却也不该是这个打法!”
吕逸点了点头,示意曹操继续。
“这已经两万五千黄巾军出动了!”曹操又道,“看他们神色异常,恐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此刻大营空虚,难道他们就不怕咱们此时杀出,给他们当头一棒吗?”曹操终于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孟德所言极是!”吕逸也奇怪的说道,“他们到底是哪来的信心,放任咱们在这里观战,却敢孤注一掷的?”
吕逸带着疑问,看向戏志才,却不料戏志才此刻也眉头深锁,不明所以。
却只听“噗嗤”一声轻笑,徐福满脸促狭的看着戏志才,“姓戏的,抓瞎了吧,不明白了吧,你求我一声,我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