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九龙大哥你擅长的是‘野战’和逃命 —— 你的攻击手段，更适合在山林旷野这种广阔环境里施展，可到了比武台这种逼仄空间，反而没了能尽兴出手的招式。我说得对吗？”
九龙皱着眉仔细琢磨陈落凡的话，虽说被点破 “短板” 让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事关三日后的赌斗生死，他还是坦诚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方才在台上，我那套大范围剑气的招式根本展不开，反倒被他的身法牵着走。”
陈落凡拿起桌上的粗陶水壶，倾斜着倒出几滴清水，指尖蘸着水在木桌上画了个圈，又在圈里点了两个小墨点：“九龙大哥你看，这圈就是比武台，两个点分别是你和周凯。他身法比你快，若你一门心思盯着他打，只会被他的《迷踪步》绕得晕头转向，永远占不到主动。”
九龙盯着桌上的圈与点，脑海里浮现出方才比武时的场景 —— 自己挥剑的轨迹总被周凯轻松避开，每一次追击都像打在棉花上。越想越觉得陈落凡的话切中要害，忍不住又重重点头。
“不过你也不用慌。” 陈落凡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笃定，“你的剑法，攻击力早已超过同境界修者，不然周凯也不会费尽心思想要抢你的剑法。但剑修从不是只懂进攻的莽夫 —— 你那九把长剑，就不能换种组合方式吗？”
九龙猛地一愣，瞳孔微微收缩，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可这光芒很快又黯淡下去：“你是说…… 用剑组成剑阵防守？可我不会啊！这十五年，我自己摸索的剑法全往‘进攻’上钻，防守方面连门都没入过，更别说剑阵了。”
“我懂啊。” 陈落凡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就是防御剑阵嘛。以你那九把剑的特性 —— 三把重剑主刚、四把轻剑主快、两把软剑主柔，我能想到至少二十种适配的防御剑阵。”
“二…… 二十种？！” 九龙猛地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哪怕他早已对陈落凡的能力高看一眼，可这话还是像道惊雷劈在他头顶。自己钻研剑法十五年，连防御剑阵的边都没摸到，陈落凡竟然能随口说出二十种？
他哪里知道，陈落凡早已将学院图书馆里所有关于剑阵的典籍烂熟于心，别说二十种，就是两百种也能信手拈来。方才说的 “二十种”，不过是筛选出最适配九龙九把剑特性的方案，若是让他知道真相，恐怕就不只是震惊，而是要怀疑人生了。
陈落凡没理会九龙的震惊，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这些剑阵在我看来不算难，但你也别掉以轻心。其中威力最大的那套，你要想学会……” 他故意顿了顿，作沉思状，指尖摩挲着桌面。
九龙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比谁都清楚，剑阵威力越大，修炼难度越高，需要的时间也越长。距离赌斗只剩三天，哪怕是最简单的剑阵，寻常人也要个把月才能入门，更别说威力顶尖的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熬夜苦练”的准备。
片刻后，陈落凡才一脸“为难”地看向九龙：“我估了一下，以你的资质，要掌握那套最难的剑阵，怎么也得两天时间。就是不知道这么久，你能不能忍受？”
“啥？” 九龙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眼神里满是茫然。
陈落凡见他这反应，还以为他嫌时间太长，连忙补充道：“我就知道，三天里要挤两天学剑阵，确实有点紧张。不过这已经是最快的法子了 —— 要是选简单点的，半天就能学会，就是防御力度会弱些，未必能挡住周凯的攻击。”
直到 “两天”、“半天” 这些字眼清晰地钻进耳朵，九龙才确认自己没听错。他心里暗自苦笑：陈兄弟这是没吃过修炼的苦啊，寻常人学套普通剑阵都要耗上数月，到他嘴里，两天都算 “久”，半天竟成了 “基础款”。
可转念一想，陈落凡从不说空话，他既然敢这么说，定然有底气。哪怕从未见过陈落凡用剑，九龙也莫名地信任他 —— 就像信任自己手中的剑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苦笑着摇头：“陈兄弟，你真是一次次让我意外。先不说剑阵威力如何，单说两天掌握一门顶尖剑阵，这在以前我连想都不敢想。就拿我现在这套剑法来说，其实也算种简易进攻剑阵，当年没人指点，我足足练了十五年才摸到门道！就算是天赋顶尖的剑修来学，一年之内也绝无可能掌握！”
陈落凡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笑道：“原来是我担心多了，还以为九龙大哥嫌时间太长，害我白紧张半天。”
九龙看着他这副轻松模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连忙转移话题，语气里满是急切：“那我们尽快开始吧？不知你说的剑阵需要什么特殊环境？找修炼场地还得花时间，算上往返路程，三天时间怕是真的紧。”
陈落凡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练个剑阵还要找特殊环境？”
九龙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解释：“难道不用吗？我以前练那套进攻剑法时，为了兼顾九把剑的特性，特意选在竹林里练 —— 借着竹子的韧性，能测出每把剑的冲击力和速度，反复调整才能让剑招平衡。据我所知，其他剑修练剑阵，要么选湖泊借水势，要么选山谷借回声，都是为了更好地掌握剑与环境的呼应。你说的剑阵，有没有偏好的环境？我这就去寻。”
陈落凡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琢磨了片刻后摇了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你的九把剑我都了解 —— 重剑该用几分力、轻剑该快到什么程度、软剑该如何转折，到时候我都跟你说清楚，不用费时间调试。之所以说要两天，只是让你把剑阵‘融’进自己的剑法里，熟悉招式衔接罢了。”
九龙闻言，脸上瞬间迸发出狂喜之色，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陈兄弟太厉害了！要是知道每把剑的力量分配，单是融合衔接就简单多了！两天时间，足够了！”
就在二人专注讨论剑阵修炼细节时，学院委托大厅的功法售卖处，却因为陈落凡先前挂上去的那部武技，彻底炸开了锅。
“一个新生弄出部连等阶都没标的武技，竟然敢要价五十积分？他怎么不去抢！”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生指着售卖榜上的信息，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另一个穿着灰布长衫、本想上前查看详情的学员，听到这话顿时停下脚步，连连摆手：“原本我还以为只要一两个积分，打算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招式，五十积分？这都赶得上半次灵境空间的体验了！怕不是疯了，应该没人会这么傻吧？”
这时，一个身着锦袍、腰间挂着玉佩的青年缓步走了过来，目光扫过售卖榜，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指着陈落凡那部武技的名字，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人听清：“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散修罢了，连灵尊初期都没到，也敢在这售卖武技？真以为自己能和我们这些家族弟子比？”
周围不少人认出了这青年的身份，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
“那不是风少吗？风家旁系的弟子，听说已经摸到灵尊中期的门槛了。”
“旁系又怎么了？风家可是顶尖大家族，走出来的人，莫说是旁系子弟，就是家族里的奴隶，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学员能惹的。”
“难怪他这么生气 —— 前段时间风少把家族里一部普通的黄阶中品武技拿出来卖，也才定价十个积分。这下好了，一个无名新生的武技敢卖五十积分，这不就是打他的脸嘛。”
“想想也是，风家的武技才卖十个积分，这人却想瞎了心要五十积分，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怕是连风少的厉害都不知道。”
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看向那部武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与不屑 ——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新生为了博眼球搞出的噱头，根本没人会真的花五十积分去买一部 “无名无阶” 的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