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骇人。
两个刚刚还在嗷嗷叫着向赵旻冲过去的小屁孩,此时却成了两具瘫软在地上的无头尸体。
他们的脑袋被沙漠之鹰威力巨大的子弹直接轰成了碎片,鲜红的血液、灰白的脑浆、森白的骨茬洒了一地,血腥如斯,恐怖如斯。
他们原本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此时飞舞在空中,犹如下了一场肮脏的雪。
赵旻瞥了一眼这犹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然后看着老刀,一字一顿地说道:“真是非常的抱歉,现在唐越能付给你的价钱,只有七条人命了。”
山林之中,鸦雀无声。
如今这片小斜坡上,还站着的,有十个人。除了唐越、老狼、赵旻之外,剩下的就是以老刀为首的这七个人。
每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这些人都在南疆的边境线上,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手上至少都带着一条或者是几条人命,尤其是老刀,二十多年的老江湖,不算自己亲手做的,光见过的生死仇杀也是海了去了。
按理说,他们都是久经沧桑,见惯血与火的人,本不该有如此不堪的反应,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远远地超过了他们心理承受能力的范围。
刚刚还在喧哗,还在嘀嘀咕咕着嘴里面不干不净的他们,如今却都是彻底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儿令对方不喜的声音,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这就是震慑力!
诚然,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杀人的,但是他们没有见过这么杀人的。
如此迅捷、如此果断、如此冷酷、如此血腥……没有一点儿先兆,也没有一点儿姿态,甚至没有一句话的警告,就直接掏出手枪,“啪啪”两下子把对方的头颅打得四下飞溅。
把对方打成了无头的尸体,这样恐怖杀人手段的,这,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尤其,令这帮贩子们震惊的,是赵旻杀人的工具。
枪,真正的枪!
赵旻拔枪的速度很快,收枪的速度也很快。
但老刀毕竟是个老江湖,即便仅仅是开枪的那一刹那,也足以让老刀看清楚,赵旻手里面握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绝对不是那些越南、老挝的兵工厂里生产出来的蹩脚的仿五四式,也不是从欧洲那边,顺着东欧和中亚一路流过来的p221,这是威名远扬的“沙漠之鹰”。
这是真正的枪,真正的杀器!
老刀觉得这一幕有点儿匪夷所思。即便现在是在深山老林里面,百公里内没有人烟,可是至少还在国内,还在内地,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就连老刀他们,也是不敢在内地就把这种火器带在身上的啊!
即便是他们车上,也只有两把打鸟用的火铳。
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够一枪打爆一个人的头,这样的枪,威力该有多大?
老刀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顿时让他失神落魄的,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赵旻可不管老刀等人的反应,冷冷道:“老刀,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能不答应么,老刀心里苦笑着,却是无奈地低下了头。
以他的阅历见识,到了这种地步,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三个人身份的不一般?
废话,能够随随便便掏出来一把沙漠之鹰指着你脑袋的,会是一般人?
赵旻和老狼的身份,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不一般。
如果不是赵旻的这次行动得不到本家的支持,甚至还被她父亲派人全力围追堵截的话,以赵旻的家世背景,天下之大,哪里有她去不得的地方?
老狼一直以来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要说他背后没有什么庞大的势力支撑,他能够做出来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吗?即便他个人能力再怎么逆天,但终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很多东西也不是凭空就能够变出来的。
当然,他们三个人之中看起来最为人高马大,最具有战斗力的,就是唐越。
可他偏偏是他们三个人之中实力最弱,也是最没有实力的一个。
跟在他们后面,狐假虎威罢了。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唐越也!
赵旻开枪杀了那两个脑残的小混混,也不过像是碾死了两只蚂蚁一样,老刀虽然自诩为老江湖,但他能干了二十多年,还好好地活到今天,说明他至少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知道自己和那两个小混混相比,也不过就是年纪大一点,经验丰富一点儿的蝼蚁罢了。赵旻如果对他起了杀心,要开枪杀了他,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这么说来的话,赵旻的吩咐,老刀是断然不敢拒绝的。
可是老刀也有自己的顾虑。
老谋深算的他深知:像是赵旻这样的人,在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遇到处理不了的麻烦的,就算遇到麻烦了,也不可能向自己这样的人求助。
可是现如今,她真的向自己求助,甚至不惜放弃上位者的尊严,用自己的性命来逼迫自己,那么就说明,对方已经遇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麻烦。
这样的麻烦,对于老刀这样的蝼蚁而言,妄加掺和,最后的结果一点儿悬念都没有,必然是粉身碎骨。
看着老刀站在那里,颤抖着身子,似乎有些犹豫,赵旻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轻蹙了起来。
发现赵旻脸上似乎有不悦的神情,老刀背后的那几个中青年人有些惊慌失措的起来,生怕赵旻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都给杀光了。
顿时,这些人看向老刀的目光都火热了起来,火辣辣的目光之中,似乎还夹杂着许多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们实在很难理解,如今,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自家老大还在犹豫什么?对方拿着枪,枪法还这么精准,难道还能有反抗的可能性吗?
这个时候,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替老刀做决定。
殊不知,老刀不是在想着反抗。
只是,他虽然畏惧着眼前的死亡,他更加畏惧,如果自己牵扯到什么不该牵扯的东西,那么自己的家人,恐怕都会被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