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娘们儿一辈子护短,你大哥三四岁的时候,经常跟她家老大玩。她家老大,比你大哥大三四岁,都上小学了。有一回,不知道为啥,两个人玩恼了,她家老大咧咧着哭。你奶奶赶紧从家里拿了半张饼,去哄她家老大,她过来不说三四,出手打了你大哥一个耳巴子。你奶奶没和她吵,把饼给了你大哥,抱着你大哥回来了。从那以后,你奶奶就不叫你大哥跟她家老大玩了。这样的人,不称(配)人搭理,也不要去惹她家孩子。”奶奶说起了往事。
“我哪里敢怎么他啊,可是任他胡闹,班里的同学都学不好。我叫他站着听课,他不站也就算了,还跳到桌子上乱蹦,结果把桌子面给蹦了一个大窟窿。他掉到了桌子里卡住了,窟窿边上的木头茬子,把他的腿和腰都划破了,叫唤的不是个人声。我费了好大劲儿,也没有把他从桌子的窟窿里弄出来,后来把校长叫来,用斧子把桌子面劈开,才把他解救出来。”三姑的语气里面,带着满满的无奈。
“这样的玩意儿,掉桌子里面活该,你就不该管他,就叫他在里面卡着,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发费。还得叫他赔被他踩坏的桌子,叫他也长长记性。”二姑插话。
“不管是不是发费,我把他弄出来是应该的,可是他奶奶太不是玩意儿了。校长带他去成山叔那里上药包扎后,我继续在教室里上课。没一会儿,他奶奶就骂骂咧咧的来了,一进教室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给她讲道理,她还想打我,我躲过去了,她撞到了墙上,后来又掉在了地上。她向校长告状,诬赖说是我把她推倒的,叫校长开除我。要不是有学生和我作证,我真的就被她诬赖死了。”三姑缓了一口气,“校长没有太向着她,推了她一下,她就在教室里撒起了泼。还满嘴喷粪胡咧咧,刘长秋看不过,打了她一耳巴子。我本来想今天后晌给校长说我不干了,因为刘长秋为了维护我,打了人,还和校长吵了架,我怕校长面子上过不去,就没有提不干的事情。”
“打个小工还受人家的气,不干就不干吧,咱家里也不缺你挣的那俩钱。你要是觉摸着在家里闲着慌,就给你姐姐哥哥们领孩子,把孩子们领回来,咱家里还热闹。”一直没有说话的爷爷开口了。
“凭啥子咱不干?这事儿三妮本身没有做错,让错的一方逼的不干了,还不是随了他们的心愿。”二姑却持不同的意见。
“不不干还能咋的?咱三妮儿是个小闺女儿,缠缠不过那个娘们儿。再说了,班里又不是一个孩子,一个闹腾咱还吃不住劲儿,要是多几个闹腾,还叫不叫人活了?”奶奶叹气。
“再淘的孩子也是孩子,没有镇不住的,稍微吓唬吓唬他们就蔫了。至于去学校闹事儿的家长,看着不说理儿,大多数都是欺软怕硬的。咱们好好教书,不做过分的事儿,他要是讲理,咱就拿理儿给他讲。他要是不讲理,你就比他还不讲理儿,只要你能压住他,他们就再也不来学校里闹腾了。”
我妈慢腾腾的说话了,自从高中毕业后,她在她们的村子里做代课老师,断断续续的做了好几年。她和我爹的认识,还是她带着学生去考试,我爹是监考老师,俩人彼此间有了好感,所以媒人一说就成了。
“二嫂,你说对于那些刺儿头的学生,该咋管啊,你说话他不听,你还没有打他,家里人就来学校里闹腾了。我要是动手打了他们,那他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不要把学校给拆了啊?”三姑苦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