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整个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三双眼睛齐齐的看向了郑川。
沈南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盯着郑川:“刚才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爸就是郑方舟。”郑川干脆摊牌了。
不装了,我就是你定好的娃娃亲女婿。
我就是郑方舟的儿子,前世今生,装了两辈子了,累了。
爱谁谁吧,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就是老郑的儿子?”沈南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揪住郑川的衣领:“小子,你敢胡说八道,我打断你腿。”
“我没胡说八道,我爸就是郑方舟。”郑川说:“这件事情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邰叔。”
“我不问,你说你是郑方舟的儿子,你拿证据出来。”沈南情绪有些激动。
“拿什么证据啊?我爸被封为烈士,他殉职于云城丹河,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丹河血案。”
郑川说:“他的警号是0,他就读于港城警校,和你是校友。”
“你,你特么……”沈南一把推开郑川,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一个踉跄,两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老沈。”章琳连忙扶住他,轻声安慰道:“你别激动,先坐下来休息休息。”
“爸……”沈璃连忙去倒了一杯水,一脸的担忧。
沈南一手按着额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无数画面在这一刻闪过心头,这些记忆在他内心不住的涌现,让他茫然、无措,痛苦。
郑川愕然的看着沈南,前世今生,他和沈南打交道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伸着手,想去扶沈南,但又怕刺激到对方,一时间,手足无措。
“老沈,你别这样。”章琳上前安慰着他。
沈南紧紧的握住章琳的手,他闭上眼睛:“走,都走,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爸。”沈璃抓住沈南的手,眼泪落下。
“没事,璃璃我们先出去,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章琳轻声说。
沈璃点点头,担忧的看着沈南,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郑川轻轻的关上门,在关门的时候,他有些担忧的看了沈南一眼。
只见沈南仰头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是听到了房间内传来沈南痛苦压抑的哭声。
关上门,郑川转过身,面对沈璃的目光,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璃璃,我……”
“你为什么要骗我?”沈璃脸上有些愤怒:“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真实的身份?”
“郑川,你让我感觉到很陌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不起。”郑川低头。
“璃璃。”章琳走上前,握住了沈璃的手:“郑川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相信他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
“妈。”沈璃吸了吸鼻子,没再说话。
“你去楼下呆一会儿,我有些话要跟郑川说。”章琳撩了一下她的头发。
沈璃点点头,她深深的看了郑川一眼,然后下楼去了。
“郑川,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章琳抬眼看向郑川。
“我……”郑川欲言又止。
“你和璃璃已经领了证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章琳看着郑川:“你爸和璃璃的父亲,是校友,亲如兄弟一般的存在。”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吗?”
郑川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是,事到如今,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但是……妈。”郑川说:“我想知道我爸和璃璃的爸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得知了我的身份以后,他的情绪会这样?”
“你爸和老沈的关系是同学,是兄弟。”章琳道:“他们的感情甚至超出了一般的亲情。”
“是属于过命的交情,在战场上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当年云城,丹河血案,你爸和老沈见最后一面,他一直觉得,他有机会带你爸走的。”
“但是他没劝得了你爸,这件事情成了他内心深处一道过不去的坎。”
郑川沉默,他知道父亲的为人,他是警察,有自己的信仰。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在丹河是条不归路,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老沈是个极重讲义气的人,这样的人,更重感情。”章琳继续道:“你爸过世了以后,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即使是过去这么多年,有些时候他在夜里还会睡不着,他也一直想为你爸报仇,但是丹河案背后牵扯实在是太大了,他恨自己没有能力。”
郑川沉默,他这才发现,即使是两世为人,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自己的岳父。
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对岳父的打击到底有多大。
岳父表现出来的虽然是大大咧咧的形象,但是十四年前,丹河镇和自己父亲见的最后一面,却是他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坎。
“他虽然是锦程社的老大,但郑川,我敢拿我命去保证,他不是坏人,他也从来没有犯过不可饶恕的罪。”
“他读过警校,虽然没有当上警察,但心中始终有那份信仰。”
“我知道。”郑川的眼泪悄然滑落,他轻轻的点点头:“有些事情确实不该瞒着你们。”
“但是……”郑川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自己的一切全盘托出。
熔岩计划事关重大,那么多人的心血,也有那么多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件事情不能出现任何意外,稍有不慎,全盘皆输。
“郑川,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如果你觉的时机还不成熟,那就不用多说什么。”章琳说:“我信任你,璃璃也信任你,还有你岳父……也信任你。”
郑川的内心微微的一颤,他不由得抬头看向章琳。
上一世的种种又浮上心头,是,他们从来都信任自己,而上一世,他负了所有人。
信仰与真情,他该选择哪个?
“他是警察。”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郑川回头一看,神然愕然,只见一行人走了上来,邰文峰、苏振邦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