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了灼华想要泄火,但是又找不到宣泄的点,所以只想自己呆着,不想同自己再牵扯过多。
柳风扶在想,在了灼华的心思里,恐怕是始作俑者就站在自己旁边,却没办法开口指责,不然不利于宗门团结。
毕竟当时,了灼华是同意的,她也没办法把锅全部都甩到自己头上。
了灼华内心煎熬,柳风扶自然也是。
“长老?你我那么久的相处,连朋友都算不上吗?还有,我知道你的内心之中是怨恨我的……是我出的馊主意,对不起。”
柳风扶踌躇了半天,吐出了那么一句。
她素日里风风火火,道歉的时候自然也毫不扭捏。
了灼华搁下了手中的笔,侧目看了她一眼。
她是真的想要自己静一静,也不需要柳风扶的道歉。
主要是柳风扶在这里,目光一直都在自己身上,时不时就问自己没有什么需要,让她难以静心将事务处理完。
了灼华烦闷的揉了揉眉心,拿出了一宗之主的态度。
“出去,我不需要朋友,我也不是想要听道歉,你无错,我现在说的话是命令,柳风扶,你连宗主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吗?”
了灼华声音骤然变大,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柳风扶难得又听到了出去二字,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拳,直直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了灼华……你……又凶我?你以前都不会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你也不会摆宗主的架子,这几个月的陪伴,就当我自作多情。”
柳风扶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面上满是痛苦。
了灼华闻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什么叫又凶她?自己刚才很凶吗?应该没有吧,只是语气加重了一点。
平日里自己跟弟子说话的时候也是这个语气,怎么到柳风扶这里就不行了?一定是惯的!
还有,谁让她直呼宗主大名的?没一点规矩。
了灼华收回目光,沉默着将笔拿了起来,不再去看柳风扶。
柳风扶站在原地,就那么盯着了灼华。
最终,了灼华忍无可忍。
“还不走?你盯着我干什么?对了,不准去找了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去自己的峰上待着好好反省。”
不让去自然是有原因的,如今了了实力大增,到时候看柳风扶不顺眼,闹出点什么动静,受伤一类可就不好了。
了灼华面上依旧平淡,看起来不愿意同柳风扶多讲一句。
柳风扶观察着了灼华无所谓的脸色,心间忽而一痛。
不准自己去?
是担心?还是觉得自己依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反省?她这是禁自己的足吗?
柳风扶在了灼华看不到的地方,苦涩的笑了笑。
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出去这个词了,毕竟自己在这里陪了了灼华蛮久的。
后面了灼华也会默认让自己待在身边,不会赶自己走,偶尔还同自己闲聊。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近了很大一步,如今再看,仿佛都是自己的错觉,恐怕,从来没有近过。
最终,柳风扶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作揖告退。
“我认识得到自己的错,我不会推脱,但这一声抱歉我还是要说的,虽然公务紧急,但你也要注意休息,除非传召,否则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她作揖后直接离开,转身后脚步走的飞快,似乎在逃离什么。
了灼华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匆匆低下。
宗门大殿的门关上,殿内恢复一片寂静,唯书案上的香炉袅袅生腾。
里面的香,还是柳风扶这家伙特调的,有安神凝息之用。
了灼华看着卷宗上被晕开的墨渍,无可奈何道:“你这家伙,还威胁上我了,都说了,你本来就没有什么错,跟我道什么歉……”
了灼华不愿再去细想,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不过她还是看得明白,柳风扶貌似是有那么一点生气,待有空,解释解释好了。
了灼华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也不想解释。
而柳风扶,在同玄椿尊者说了几句道别话后便准备出发去芜量山。
“师妹,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对了,有空的话帮我照顾一下宗主,她平日里总是忙于宗门事务,不爱休息。”
“对了,她爱晨露泡的春尖茶,喜欢在傍晚吃上一碟醒酥,还有她身旁需要个人研墨……”
柳风扶掰着手指头说着,玄椿尊者听她那似诀别的语气,无奈的抬手,示意她赶紧闭嘴。
给自己交代一堆不重要的东西做什么?而且还都是关于了灼华的,是指望自己去照顾了灼华吗?
“宗主她又不是小孩子,离了你她还能死了不成,你这是干什么?总感觉你遗书都写好了似的。”
玄椿尊者看着柳风扶,满脑子都是师姐你真不值钱。
柳风扶一听,立马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信笺打开。
“你怎么知道?我还真写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和没有交代到的?我峰上的几个徒弟我可都想到了。”
她示意玄椿尊者看,玄椿尊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脸色变得格外复杂。
玄椿尊者:“……你没救了。师姐,你确定你要去吗?你又打不过,万一真死了怎么办?不过死了也不打紧,我帮你收尸,对了,你发财峰的钱财可有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