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你刚从宣平侯府出来?段世子怎么样?”崔鹿苓捏了捏夏梦烟的手,暗示她不要冲动。
夏梦烟不明白崔鹿苓的意图,并未轻举妄动:“段世子已经脱离危险。”
崔鹿苓松了口气:“还好没事,祖母很担心,派我来探望。”说着转头看向霍岩庭,“霍将军,好巧,你也去探望段世子?”
霍岩庭微楞,很快明白崔鹿苓的意图,是他弄伤段翊辰,没有第一时间探望,却在此攻击他喜欢的人。
夏梦烟见对方阴骘的目光里全是寒意,并未退缩。
容貌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自信,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整个人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霍岩庭不明白,和离妇人大多不敢见人,哪怕是公主被和离,也会被人非议,偏偏夏梦烟像是听不到那些声音,手里的铺子一翻再翻,身边追求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好。
反而是和她作对的人,一个比一个惨。
“崔小姐和她走这么近,崔家知道吗?”
崔鹿苓点头:“那霍将军做的那些事情,霍家族长知道吗?”
霍岩庭一愣,讪讪笑笑:“京城的闺秀都这般有意思,这次我定要带回一个。”
“就你?”崔鹿苓眉头紧皱,毫不在意她的威胁,“不是我小巧你,而是京城随便拎出一个世家公子都比你强。
霍家在边关可以一手遮天,这里是京城,没人会让你随便挑选。我劝你,好好等霍元帅来,做你的乖宝宝,别整日出来溜达,给霍家抹黑。”
霍岩庭气得牙痒痒,这些女人反了天,心思都这么恶毒。怪不得夏梦烟有恃无恐,原来有人撑腰。
早就听说,长公主把崔鹿苓当女儿看待,对方和夏梦烟交好,变相就是给夏梦烟撑腰。
长公主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是陛下最亲的人,有她在,谁看看低夏梦烟。
天色越来越亮,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霍岩庭不想被人非议,寻了个理由,骑马离开。
崔鹿苓见状冷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就是知道欺负女人。”
“你怎么过来,发生何事?”夏梦烟拉着她到一处早点摊子坐下,点了两碗馄饨,让丫鬟和侍卫在旁边桌子坐下一起吃。
崔鹿苓坐在夏梦烟身边,压低声音:“我听到消息,安平公主要下嫁给霍岩庭。”
夏梦烟微顿,霍岩庭是霍家嫡子,早已成婚,安平公主嫁过去做妾?
崔鹿苓猜到她的心思,开口解释:“早在一个月前,霍岩庭的正妻突发疾病去世,正好赶上边关出事,听说霍岩庭知道消息后,才致使战策失误。
这次陛下让霍家入京请罪,除了查明真相,还有安抚的意思。毕竟霍家手里握有宣明国过半的兵权,真闹翻,霍家反了,受伤的还是老百姓。”
夏梦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此事我怎么没听说?”
“霍元帅请罪的折子早就到了,里面提及此事。”崔鹿苓坐直身子,眼里满是不屑,“我看是霍家的诡计,什么突发疾病,怕是被人害死。”
夏梦烟将勺子擦了擦,递给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崔鹿苓见她不知道,接过勺子,看了眼四周,见没人,压低声音:“霍岩庭的正妻是富商蒋家嫡女,听说光陪嫁就有五十多间铺子。这些年霍家能在边关立足,其中便有蒋家的支持。
只是三年前,蒋家开始做海上贸易,两艘货船被劫,伤了元气,对头借机打压,蒋家过半家业赔进去。”
她叹了口气:“自从后,蒋家被同行一再打压,现在只是普通的商贾。霍家在边关自给自足,像个藩王,如今最大的钱袋子没了,自然要换一个。”
剩下的话没说,夏梦烟已经明白,蒋氏的价值已经利用完,自然要给新人腾地方。
“这些都没有证据。”
崔鹿苓点头:“这些都是猜测,毕竟山高皇帝远,谁也不知道蒋氏的情况,现在人死了,霍岩庭还年轻,总要有新人进来。”
夏梦烟心情略显低沉,若崔鹿苓说的是真的,蒋氏很可怜,与前世的自己很像。
“安平公主怎么回事,就算霍岩庭续弦也不可能是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是假陛下第一个女儿,他怎么舍得。
“自然是宁贵人。”崔鹿苓指了指宁府的方向,小馄饨的味道很香,放入口中瞬间精神,“四皇子已经废了,宁家人便将主意打到安平公主身上,霍家手握重兵,霍岩庭是霍家嫡子,日后霍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夏梦烟越听越皱眉,堂堂公主给人做续弦,说出去不好听,假陛下会答应?
“这件事是宁家的主意,陛下未必会同意。”
崔鹿苓点头:“父亲也是这么说,不过,霍岩庭就算不迎娶安平公主,也会迎娶其他世家小姐,到时候强强联手,陛下未必会同意。”
所以,安平公主嫁给霍岩庭的机会很大。
夏梦烟没心情吃,她讨厌霍家也不喜安平公主,只是安平公主刚及笄,霍岩庭眼看要三十,女子的年华就这样被贱卖。
两人吃完馄饨,夏梦烟要回去补觉,崔鹿苓送她到府门口便离开。
林氏派人在门口盯着,听到女儿回来,带着人过来:“如何,段世子可救回来。”
“他没事。”夏梦烟褪去外出的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见林氏担心,柔声安慰,“长公主没有为难我,只是担心世子,现在人没事,就让我回来了。”
林氏悬着的心落下:“那就好,你赶紧休息,有什么事情醒来再说。”
夏梦烟点头,摘下发簪,沉沉睡去。
她真的很累,不仅仅是一夜未睡,而是开胸费心神。
等她醒过来时,见林氏坐在软塌上,猜测有事发生。
林氏见她醒过来,刚刚还紧皱的眉眼舒展几分:“把饭菜端过来。”
夏梦烟刚醒过来没什么胃口,也不好拂了母亲的好意。
她看向春月,对方开口道:“夫人来了一个时辰,说要在这守着大小姐,奴婢已经劝过。”
“不怪她们,是我想守着你。”林氏挥挥手,示意春月等人下去。
片刻,屋内只剩母女二人,夏梦烟放下筷子:“母亲,发生何事?”
林氏将小笼包放在她面前的盘子中,热气挡住她的眼睛,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今日早朝,陛下询问你的婚事,你父亲敷衍过去,听陛下的意思,有意赐婚。”
屋内,落针可闻,只有小笼包的热气在二人之间盘旋。
林氏将筷子扔在桌上,恼怒道:“你成不成婚,关他们什么事情,都是没本事的孬种,就想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