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一天,车建新看着一份贡品清单,清单末尾还浸着没干的血渍呢,这时候他耳边突然响起了琉球古谣:“御朱印船,归路成冢。”这声音阴森森的,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见那瓷瓶上的裂痕像蜘蛛网一样“唰”地炸开了,这可太邪乎了!
来到了研究所。那瓷瓶被安安稳稳地放在无菌箱里。车建新在冲洗潜水录像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他发现贡品清单里“海人骨雕”条目下面,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墨迹,写着“使臣蔡安左掌骨”。这时候民俗学者林秀云正翻着那泛黄的海图,说:“花瓶屿以前叫海葬岗,1609年萨摩藩把琉球朝贡船给劫杀了,船员的指骨都被削成签筹拿来赌命呢。”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瓷瓶里“咔”的一声轻响,瓶肚子上还凸出了五道指骨的轮廓,这可把人吓得够呛。
深夜的实验室里静悄悄的。车建新正睡着呢,突然被一阵异响给惊醒了。他赶紧看监控,好家伙,那瓷瓶在疯狂自转,瓶身上青花海浪纹还游出了幽蓝的磷火,最后竟然凝成了一个戴纱冠的琉球使臣虚影。这虚影还指着窗外的海浪,脖子上裂了个碗口大的窟窿。车建新撒腿就往海岸跑,到那儿一看,礁石上散落着几十枚螺钿,这可是贡品清单上的第一项呢。他一拾起螺钿,这玩意儿就嵌进了他掌心,上面还浮现出“万历三十七年腊月初三”的蚀痕。
车建新拿着螺钿找到了县志,上面写着:“万历三十七年腊月初三,花瓶屿出现赤潮一百天,渔人网到了琉球铜锭,锭心还裹着人牙。”这时候,瓷瓶在柜子里剧烈震动起来,瓶口喷出了红铜碎屑。这碎屑沾到肉就腐蚀,车建新手背上立马就出现了牙印状的溃斑。林秀云赶紧用乌醋给他冲洗,溃斑竟然扭成了萨摩藩旗徽“丸十”纹。林秀云哆嗦着说:“怨灵在标记仇敌后裔……”
潜水公司老板山岛一郎非要去打捞沉船。起吊网出水的时候,网眼里卡着半截珊瑚化的臂骨,指关节还紧紧攥着褪色的御朱印,这正是瓷瓶幻影使臣缺的那只左手!当天夜里,值班室警铃响得震天响。监控里山岛一郎直挺挺地坐在桌前,机械地拿着刻刀削磨自己的小指,血滴在琉球海图上,都往花瓶屿坐标那儿汇。
车建新又去潜沉船了。船舱里的朽木间突然出现了九盏陶灯,灯油竟然是凝结的血痂。灯阵中央,山岛一郎被珊瑚藤缠着跪在地上,脖子旁边烙着“丸十”焦痕。就听见朽木缝隙里传来含混的呜咽声:“萨摩……偿债……”这时候,瓷瓶虚影浮现在船骸上方,掌心还托着山岛家族纹章铁牌。
研究所里可乱套了。瓷瓶“砰”地一声迸裂,瓶里涌出一股腥臭的潮气,墙面上的水渍竟然汇成了万历年间血案的全景:萨摩武士把琉球使团锁进底舱,还谎称遭遇风暴,实际上就是想沉船灭口!山岛一郎挣脱束缚就朝瓷瓶残片扑过去,结果被青花碎瓷凌空割了喉。血喷在贡品清单原件上,“海人骨雕”几个字消失了,浮现出了新字:“仇雠首级,抵贡万两”。
瓷瓶虽然碎了,可最大的残片每天夜里都渗出咸腥的露珠。林秀云用这露珠研墨,在琉球进贡图卷上描出了航线,从花瓶屿到琉球首里王陵一共有九段虚线。她把瓷片系在渔船上,对车建新说:“魂归故土得要活舟引渡,使臣要你掌舵。”船离港的时候,车建新看见海底浮起了琉球使团的虚影,为首的那个颈伤都好了。
船开到第九段虚线的时候,突然风暴骤起。惊涛里浮现出萨摩战船幽灵,箭雨穿透浪幕朝着渔船射过来。就在这危急时刻,瓷片突然绽放出强光,光里驶出了一艘破损的朱印朝贡船,琉球使臣傲立在船首。两船一相撞,战船幽灵就化成黑雾消散了。晨光刺破乌云,瓷片“啪”地一声裂成了齑粉。
车建新把山岛一郎的刻刀沉入了首里外海。水下突然出现了一片珊瑚丛,丛里嵌着上百具琉球骸骨,腕骨上都系着褪色的朱印绳。骸骨群中央空着一个珊瑚王座,座前青玉匣大开着,里面盛着蔡安缺失的左掌骨,骨上还刻着“谢 ”字。车建新浮出海面的时候,怀里的残瓷粉被风吹散,像星星一样,浪涛声里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和歌:“御舟今返,千代荣光。”这一场围绕着琉球朝贡船的灵异事件,也就这么落下了帷幕,不过那空着的珊瑚王座,好像还暗示着更多沉船秘冢等着被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