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最恨老鼠了,每到粮食收获的季节,都会搞些老鼠药来防治,对这味儿太过熟悉,想蒙都蒙不过。
不过,这小儿麻痹也是个狠人,见被人识破后,当即恶人先告状起来。
“这不是我的东西,是这个姓赵的,硬塞给我的。”
“他平时瞧不上我,和我多有过节,此番定然是他栽赃陷害,想弄死我。”
“此人小肚鸡肠,简直是狼心狗肺啊!”
这人腿不好,但嘴皮子是真利索,在场的人都狐疑的把目光看向了赵威。
赵威岂能让这个狗东西陷害到自己,于是毫不犹豫的揭露出来。
“喝,别以为你能倒打一耙,是非曲直,把那叫芳草的女人拽过来,一问便知。”
“你二人刚才在那家门口交易,看到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赵威这话一出,那小儿麻痹嘴快的骂了一句:“你特么的跟踪我!我……”
只这一句,已经暴露出来极大的问题,狠话没有说完,但这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完了。
此时那只完好无缺的腿,开始抖起来,其说话声音也隐隐有些颤音。
“你们听我说……我真的没有,都是误会……”
养殖户上前重重地踹了他一脚。
“狗东西,你才是心肠最歹毒的,今儿个敢害这个牲口,明儿个是不是就敢害老子了,看不打不死你!”
这骡子可不是养殖户的个人财产,他和放牛倌一样,负责的是整个大队的牲口养殖。
骡子要是死了,他本人也是有利益损失的,看这个小儿麻痹和看生死仇人差不多。
有人动了手,剩下的人自然是同仇敌忾地帮着养殖户,给他出气。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惊动了刘乡长他们。
此时看着被众人打得鼻青脸肿,要死不活的投毒者,还在那里大喊着冤枉,说都是赵威害的,他是清白的云云。
听了来龙去脉后,刘乡长直接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让他们把那个芳草抓来。
这芳草只是个女流之辈,看到小儿麻痹被人收拾得惨兮兮的,立马上前关切的询问起来。
“表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儿麻痹还想和这个女人暗示什么,可惜他的嘴巴被赵威提前用东西堵住了,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串供。
芳草是个看起来有些丰腴的女人,长得也挺漂亮,可惜啊,竟然是和这投毒案有关,真应了那一句,最毒妇人心。
刘乡长阴森森的瞪着这个女人,直到对方的气势有些低迷,眼睛闪烁的不敢和自己直视后,这才道:“你那表哥说,是你给的药,要把这只骡子毒死,你是背后主使……”
“你可知,因为这个事儿,你要担多大的干系?”
“不说枪毙,光是投毒,坐牢是免不了的。”
这话可怕女人吓得不轻,赶紧叫屈起来。
“啊……没有这回事,我才不是什么主谋,我什么都没有干啊!”
女要气急败坏的指着小儿麻痹:“是他,是他说想要一包老鼠药,让我给他弄,他要毒老鼠。”
“我哪里知道他要毒什么骡子,但凡知道,就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给这么做。”
“我想着他是我远房亲戚,偷了我男人药箱里一包药给他,都没有要钱,他怎么可以说我是主谋?”
“真的要被冤死了,乡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
她在那里哭哭啼啼的,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将事情说得很清楚。
这老鼠药,的确是她给的小儿麻痹。
这人刚才还一直不承认,非得把这个屎盆子扣到赵威的头上。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妥妥的打脸行为。
众人讽刺的看着已经失了精气神的小儿麻痹。
赵威将其嘴里的玉米核取下来,然后拍了一下对方的脸。
“哼!现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你不是挺会说的吗?咋地啦?现在哑巴啦?”
刘乡长也是摇头叹息不已,好好的畜牧会,给他搞这一出,真的是想捶死这些害群之马。
“你们清水寨的人可真是出息了,因为一点个人恩怨,就把毒手伸向集体财产,这是大罪,无法饶恕。”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就给他扭送进去吧。”
“至于芳草……给对方提供了作案工具,也一并带去审查,谁知道她私底下有没有把这个老鼠药,拿去害过别人!”
……
这下,这个女人吓得亡魂直冒了。
她的屁股可没那么干净,万一查出来一点点问题,这辈子都要完了啊!
于是,毫无形象的在那里拽着刘乡长的裤子,求她网开一面,饶了她这一次,她以后再也不敢犯了。
但她越是这般害怕,就越是证明有鬼。
原本,她是能洗清嫌疑的,现在倒好,在场的人全都怀疑,她用这个药害过人。
甚至有的老人,已经开始回忆起他们这个地方,这几年都吃药毒死了哪些人,是不是真的和这个芳草有关。
这不想还不太确定,越想越害怕。
那些吃毒死了的人,貌似还真的和芳草是沾亲带故的。
这小儿麻痹和她的所作所为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毕竟,小儿麻痹对付的是骡子,这女人对付的是人啊!
事态太严重了,刘乡长亲自带着人,将他们二人压走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听到了骡子的叫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叫声有些凄厉。
那打胎兽药终于起作用了。
其肚腹不停的起伏收缩着,骡子疼得惨叫连连。
其身下血污伴着浑浊的黄水,流了一地都是。
动物不能言,但那种疼痛和辛苦,围观的人还是能感觉到一些。
那养殖户是个很坚强的爷们儿,此时焦急的蹲了下来。
“老天爷保佑,一切顺顺利利的吧!”
“你要是能挺过去,以后我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你也行,一定要坚持住啊!”
说着说着,眼眶还红了起来。
“都怪我,太过疏忽了,但凡我早一点知道,你也不用受那么久的罪。”
如果能在第一时间就用上打胎兽药,那个时候的骡子体格强健,是能抵抗得住流产的痛苦的。
但现在,它奄奄一息的,除了刚开始的几声叫得急促响亮,后面慢慢地衰弱下来,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