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皓月边说边迅速翻身下床,朝着挂婚服的架子跑去。
萧锦谦听她提及母亲送的画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婚前,教养嬷嬷曾讲解过洞房花烛的种种事宜,再加上他常年身处军营,周围尽是些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多少也耳悉了些,对这方面的事也略知一二。
此刻,看着自己单纯可爱的新娘,萧锦谦的唇角不由泛起一抹笑。
他缓缓坐到床边,眸光如痴如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公孙皓月拿着包裹严实的画册走了过来,犹豫片刻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萧锦谦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柔声道:“夫人,别看了,时辰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公孙皓月却摇了摇头,认真地道:“不行,母亲说了,今晚一定要看的。”
萧锦谦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意味深长地道:“你确定,一定要看吗?”
公孙皓月用力点点头,“我在军营的时候,听老兵们讲过,新婚时娘家送的画册,夫妻俩是要一起看的。”
提到夫妻二字,公孙皓月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如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
萧锦谦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颤,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全身,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她的肩。
公孙皓月的心跳瞬间加快,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双手颤抖着,手忙脚乱地解着包裹画册的绸缎,希望借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然而,翻开画册时,眼前的画面更是让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公孙皓月慌忙双手捂住脸颊,不敢面对眼前人。
看到她如此激烈的反应,萧锦谦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弯腰捡起掉落在踏板上的画册,轻声道:“都说了让你不要看,你偏不听。”
公孙皓月双眸紧闭,双手捂着脸娇嗔,“我哪里知道会是这样……,你……你定是故意的!”
软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和羞涩,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爱。
萧锦谦把羞得面红耳赤的新娘轻轻搂进怀中,温柔地安慰道:“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春风拂过公孙皓月的耳畔,让她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见公孙皓月不再说话,萧锦谦松开她,用手慢慢拨开她捂着脸颊的双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唔……”
公孙皓月突然感到自己的双唇被萧锦谦柔软而温润的双唇堵住,一种陌生又奇妙的感觉冲击着她的灵魂,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浑身也没了力气,只能任由对方的温柔侵袭……
两人身体倒下的时候,萧锦谦顺手一扯,帐幔落下。
帐内的气息逐渐变得暧昧而炽热,一片春光正悄然绽放。
帐幔外,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给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和浪漫的氛围。
一切重归平静后,公孙皓月的脸颊泛着红晕,她羞涩地将头轻轻埋进萧锦谦的怀中,感受着他温暖而有力的心跳。
萧锦谦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柔声问道:“瓷妹妹,我能看看你腰上,是否因那二十军棍而落下伤痕吗?”
公孙皓月红着脸,羞涩地紧紧抓着喜被,像个孩子一样摇着头,“不能看。”
萧锦谦知道她害羞,并不强求,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一脸歉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公孙皓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刘天义说自己挨二十军棍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而萧锦谦当时还嘲笑自己没出息的场景。
她缓缓地抬起双眸,认真地凝视着萧锦谦,眸中流露出倔强。
“听说杖责我的时候,你竟然还嘲笑我没出息?其实,我哭泣并非因为肉体上的疼痛,而是当我被杖责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鸿轩哥哥为救我而受伤的场景。”
顿了顿,公孙皓月似乎在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接着道:“我还想到了以前父兄对我百般呵护,再对比一下自己女扮男装、孤身一人来到军营,身边没有一个关心我的人,心里难过才哭的,可不是如你说的那样没有出息。”
萧锦谦没料到公孙皓月会如此认真,有些窘迫地搂紧她,“对不起,为夫当时确实不知你是女儿身,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
知道公孙皓月在身受皮肉之苦时,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梁鸿轩,而不是一直对她心心念念的自己,萧锦谦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
想起上郡之战时,梁鸿轩为了救公孙皓月,失去了半条手臂,后来,为了不让公孙皓月感到自责,他还千方百计地瞒着她,不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最后选择悄然离去。
想到这些,萧锦谦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份深情厚意面前竟是如此渺小卑微,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瓷妹妹,你能讲讲梁公子救你的事吗?”
于是,公孙皓月就把当年走标时,梁鸿轩如何替自己挡了一剑,额头上受伤的事讲了,最后欣慰地道:“幸好他一直涂着我给他找的药膏,听鸿雁姐姐说,现在那个疤痕已经看不出了,否则我会很愧疚的。”
萧锦谦听罢,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满含着对梁鸿轩由衷的钦佩,“梁公子待你如此情深义重,有机会,为夫定要亲自谢过他。”
公孙皓月静静依偎在他宽阔的胸前,柔声道:“鸿轩哥哥对我可好了,每次外出,他都很照顾我,我视他如兄长一般。我的那条白色长鞭,就是他送我的及笄礼。本来我还想着,等我们成婚的时候,介绍他给你认识,谁知道他有事没能来。”
萧锦谦心中暗自感叹,真是个单纯的姑娘,人家可没把你当妹妹看,分明是喜欢你,为了你,都追到军营里来了,今天更是特意来为你送亲,你却还浑然不觉。
同时,也暗自庆幸,好在她以前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否则以她的单纯善良,现在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然而,想到自己在她心中似乎还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萧锦谦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