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赵玲珑急忙拉着自家儿子霍渊往外冲。
“天杀的李秀秀!又不是她儿媳妇儿!往外冲什么冲!?快,儿子!走,快点儿啊!你媳妇儿都要被人拐走了!”
赵玲珑和李秀秀从认识那天开始,就喜欢抬杠,遇到什么事儿,两个人都想争个先。
赵玲珑就是没想到,今日这见儿媳妇儿的大事儿,李秀秀居然还跟她争!
霍渊没接话,步子不紧不慢的拖自家娘亲后腿。
主要是这会儿争也没有用,早在月余之前,宁伯母就已经比自家娘抢先见过京墨了……
有着个把月时间的相处,人家两个处熟悉了,哪里像自家娘,人都还没见过呢……
现在再去争,已经晚了。
霍渊跟自家爹交换个眼神,求助。
接收到儿子的信号,霍礼立马读懂了其中含义,清咳两声,施以援手。
“夫人都已经这个点儿了,现在去只怕也晚了,两人估摸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要是你现在再出去,再跟人错过了,又失礼又让你生气,咱就不去了哈,就坐在这儿等。”
赵玲珑拉不动儿子,又被丈夫劝,还是满心的火气。
“李秀秀自己没儿子吗?干嘛老来我这儿凑热闹?!我不过就是去打个仗,他在京城可是闹得欢!就是欺负我不在!”
霍礼无奈:“是是是,夫人说的对,咱们现在先做好,等儿媳妇儿过来?”
在霍渊父子的安抚下,赵玲珑骂骂咧咧的坐回位子,杀气腾腾的瞪着门口,力求李秀秀一进门就被她的死亡目光瞪的自己羞愧,捂脸走人。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那头李秀秀带着京墨,一路亲亲热热的往屋里走,边走边给京墨介绍霍礼夫妇二人。
“霍渊他爹好懂的很,就是个武夫,满脑子除了行兵打仗,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就不用说去讨好他,只要赵玲珑满意,指定没问题。”
“啊,对,赵玲珑就是霍渊她娘。”
“你别看外面传她传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什么寒门贵女,巾帼不让须眉……都是虚名!”
“她就是一头倔驴!又小气又事儿多的,不管啥事儿都喜欢跟我争一下,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京墨听武威侯夫人李秀秀抱怨,听的心惊胆战。
这怎么听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呀……不像是闺中蜜友,倒像是冤家。
不能够吧……
自己现在跟宁伯母关系好,别间接把未来婆母得罪了吧?
啧……不知道未来婆母好哄不好哄……
京墨脑子里的念头还没转完,李秀秀话锋一转,语气感慨。
“不过她也不容易,出身本就不怎么好,还要陪霍礼那个死老古板撑起霍家这一大摊子。”
“她那个破烂玩意儿母家,早几年她念旧情,没少被拖累,费了这么大劲儿从那么个泥潭子里折腾出来还不长心,也不说早早把那些狼心狗肺的舍了……也是服了她了。”
正在琢磨宁伯母和霍渊她娘关系不好怎么办的京墨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宁伯母这话怎么倒像是在心疼霍渊她娘。
“后来好不容易日子好过点儿了,上头那位又开始猜忌他们霍家,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玩意儿,见天的克扣军饷,天杀的倒霉玩意儿!”
“生儿子没屁眼儿的东西!就该让他们也去前线试试忍饥挨饿,尝尝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随时保持警惕,防止突厥人突袭的苦日子!”
李秀秀越骂越厉害,从满朝文武的官员随机抓人骂,到骂圣上麻糜不分,脑子装水。
一开始还知道压低声音骂,后来声音越来越高,隔着两道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幸好镇国将军府是占地面积大,不止两道墙。
随二人一块儿往屋头走的管家忠叔明显已经习惯了,还有空冲京墨露出宽慰的笑,安抚她没事。
京墨:……就挺无助的,感觉随时可能被抓到,“喜”获抄家株连九族一条龙服务。
哦对,一条龙也是彭羽教的说法。
京墨实在不敢附和,好在李秀秀也不需要人附和。
保持着麻木的表情听了一路,千盼万盼,终于盼到到了正堂。
就是一抬头看到正堂之上坐在主位的一男一女,疑似霍渊父母的两个人……
男人除了脸型与霍渊不一样外,一眼就能看出来与霍渊的关系,活脱脱就是中年风吹日晒版霍渊。
他表情正经,嘴角微微向上,在国字脸的加持下,自带稳重气势。
女人的脸型与霍渊更接近,眉眼间的神韵与霍渊十分相似。
在宁伯母的描述中,霍渊的母亲是一个事事争先、幼稚、暴躁的形象,可见到她本人,京墨完全没办法把宁伯母的描述与霍渊的母亲对上。
京墨见到霍渊母亲的第一眼,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动物是蛇。
妖媚,热烈,眼睛中燃着冰冷的火焰。
活脱脱就是进攻的蛇!
就是这个眼神……
救命,这不是才见第一眼吗?为什么感觉敌意这么重?
赵玲珑确实敌意很重……因为她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儿,亲亲热热的挽着死对头的胳膊肘。
“天塌了”三个字无限次在她的心中脑中放大缩小,来回滚动播放。
“李!秀!秀!你自己没儿子吗!你儿子没本事给你找个儿媳妇儿,你就来祸祸我儿媳妇儿!?还不给我松开!”
刚刚还在说赵玲珑好话,为赵玲珑打抱不平的李秀秀傲娇的扬起下巴,得意冷哼。
“谁让你脑子不聪明~是我第一个去接的人,又将人带进来的~”
“第、一、个、哦。”
李秀秀贱兮兮的将“第一个”三个字重音念,生怕没刺激到赵玲珑。
京墨:……挺好,毒蛇变大黄……也不是不行,挺好接受的……至少大黄好哄。
未免自家娘和宁伯母继续这么无休止,不分场合的吵下去,霍渊主动出声打岔。
“爹、娘,还未见礼。”
“对对对。”努力拉着自家夫人的霍礼连忙顺着儿子的话往下说,“夫人可不好叫人家姑娘见笑。”
京墨努力低下头,控制住上扬的嘴角。
没事,反正已经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