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兔暖暖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哗啦啦”声音,紧接着便是重物撞击的“哐当”声,她被喧杂的声音吵得眉头紧皱,汗水从额头滴落下来。
“暖暖...暖暖。”塞壬把兔暖暖抱在怀里,一直不停喊着她的名字,试图把对方叫醒。
赤璃比兔暖暖先醒一步,原本眯睁的睡眼在看见她的异样时立马变得清醒。他拍了拍兔暖暖的脸道:“暖暖,你怎么了?”
兔暖暖耳边吵闹的声响在睁眼的那一霎那便消失了,只剩两双亮晶晶,一黄一蓝的眼眸看着自己。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塞壬捏了捏兔暖暖的脸颊,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道:“你刚刚一直在冒冷汗,耳朵也动来动去的。”
说罢,塞壬抬手搓了搓她发热的毛绒绒的耳朵:“瞧,耳朵都冒出来了。”
若不是被兔暖暖的耳朵拍在脸上,塞壬可能就和赤璃一般,察觉不出兔暖暖的异样。
兔暖暖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冒出的耳朵,她害羞的叠起竖着的耳朵,一副不让别人摸的模样。
赤璃担忧地握着兔暖暖的手,发现她的手心还留存着冷却的汗珠:“暖暖,你做噩梦了是吗?”
兔暖暖想起睡梦时听见的声音,她抬眼望着赤璃道:“还记得我下午和你说的魔人吗?”
“什么?”赤璃正轻柔地擦拭着兔暖暖手心的汗珠,听见兔暖暖的问话时,表情有些茫然。
看样子是真不记得了。
塞壬嗤笑一声道:“他怎么会记得,下午满脑子都在想别的事吧。”
兽世的雄兽脸皮都很厚,就算是赤璃,也不会被塞壬的三言两语说破防,只当是因为塞壬没有得到宠幸在斤斤计较。
兔暖暖察觉到塞壬知道下午的事时,脸色倒有些心虚,却还是把西南北三只兽人和自己事先感知到山体滑坡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两只雄兽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赤璃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三千多岁的“哥哥”问道:“你听说过魔纹淡化的事吗?”
在海底待了整整三千年的塞壬:“没听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那时可从未有过魔兽,更别提魔人了。是在一千多年前,我的小辈去海面交易时才第一次听说有魔兽的出现。”
天知道这些恶心的东西是从何时出现的...塞壬想起魔兽那猩红的双眼,真是打心里觉得厌恶。
兔暖暖和赤璃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魔兽是后来出现的产物么。
两只兽人活着的日子加在一起可能都不够塞壬的零头,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随即兔暖暖说道:“不如我们去问问蛇王吧。”
赤璃虽然不愿意和那位从天而降的兽父多接触,可想到此事有关兔暖暖的安全,还是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见兔暖暖要披上斗篷,塞壬一愣提醒道:“现在还是半夜呢。”
赤璃也点点头:“对啊,明早再去找蛇王吧。”
兔暖暖犹豫了一会,突然耳边又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水冲刷下来一样。
突然间,兔暖暖脑海里的那根弦响了——泥石流。
她表情严肃道:“明天再去找蛇王,但今晚我得去河畔一趟。”
塞壬眼前一亮,湛蓝色的双眼笑得弯弯的:“好啊,我陪你去。”
赤璃用脚指头都知道塞壬打得什么主意,可他没有点破,只是道:“我留在木屋守着小黑小白,你们去吧。”
兔暖暖没想太多,随即便点点头。
塞壬突然跟换了个人一般,一边哼歌一边给兔暖暖披上他新做好的斗篷:“暖暖,穿我做的,这可是我新织的鲛纱。”
鲛纱斗篷在暗处甚至都闪着淡淡的细光,兔暖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滑溜溜冰凉凉的触感,让她不禁想起了塞壬的漂亮尾巴。
塞壬见兔暖暖喜欢,脸上更是得意,立马将人抱在怀里道:“在月光下看更漂亮呢。”
赤璃将二人送到门口,就在塞壬推门要离开时,赤璃没忍住出声道:“暖暖,抱一抱。”
塞壬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弯弯的眼睛变得警惕起来,看着赤璃,似乎是在猜测对方在耍什么把戏。
赤璃却不在乎塞壬怎么想,或者说,除了兔暖暖以外的人,他都不在乎。
他只是双手微微张开,一双金黄色的眼睛柔柔地看着兔暖暖。
兔暖暖对上那双蛇眸时,脑海立马回忆起最初和赤璃居住在洞穴的时候。那时她已经渐渐有些生存能力,不需要什么事都让赤璃跟随在身边。
可兔暖暖渐渐发现自己每次出去忙活时,或者赤璃单独出去时,他总是会表现地很不安甚至有些焦急和慌张。
等兔暖暖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赤璃不知何时患上分别焦虑症,只要片刻不在她身边,赤璃的心情便会立马由晴转阴。
因此兔暖暖想出一个好主意,每次分开前都会和赤璃拥抱一下,这是在暗示对方,只是分别一小会,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自从那以后,赤璃的分别焦虑渐渐痊愈,以至现在兔暖暖都快忘了这件事。
看见赤璃像过去那样张开双臂等着自己,兔暖暖心头一软,直接从塞壬怀里扑到赤璃的怀中。
塞壬os:现在心情不好的可是我了。o(╥﹏╥)o
兔暖暖摸了摸赤璃柔顺的头发:“我和塞壬忙完就回来,你乖乖在家里等我。”
赤璃笑眯眯地点点头,随即忽略塞壬警告意味的目光,把兔暖暖放回塞壬怀里。
见状塞壬连忙道:“好了暖暖,快走吧。”
门被关上时,赤璃笑盈盈的脸立马恢复平静。他盯着木门站了许久,心头那股焦虑感再次席卷而来。
他痛苦地冲进卧室,头埋进满是兔暖暖气味的枕头里才觉得好一点。
其实赤璃的焦虑一直都没有消失,每次和兔暖暖分开时,他便会变成这副模样,只是不想让兔暖暖担心,所以每次都装作一副正常的模样。
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出来:“暖暖,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