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纨清每日喝的汤药里,原来还真是掺杂了会导致滑胎的藏红花。
可太医院的太医却一直声称她的胎儿很好,所以刘清荷才怀疑,这太医也定是被旁人给收买了。
但还好现在及时发现,宋辞已将自己的人放到了章纨清身边。
此时不宜声张,章纨清即便是恨得咬牙,却也只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可她发誓,待孩子平安出生后,她一定会揪出这幕后黑手。
由此可见,宫里虽看似金碧辉煌,但实际上却是危险重重,暗地里还有着数不尽的肮脏事。
刘清荷靠在马车里不说话,宋辞见状,也约莫知道她心中所想。
“有我的人在,你还不放心吗?”
刘清荷将视线投向宋辞,轻轻摇头,“我也不是不放心,只是没想到,被世人推崇的太医院,竟也会有这般作为。”竟也做害人的事。
宋辞自觉这都不算什么,不过想着刘清荷心地善良,即便面对的是现实,也容易死心眼。
“要不你别考太医院了。”他带了玩笑的心思。
“为何?”刘清荷是以为宋辞遇到了难题,他帮不了她所以才会这么说。
“若这太医院与你的信念背道而驰,你又何必非要进去,在民间,做个普通的大夫不好么?”
“不要,我必须进太医院。”
宋辞见刘清荷少有的在他面前,竟是用赌气的语气说话,便感觉很是新鲜。
他想靠近她,而实际上也确实这么做了,在刘清荷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轻咬上了她微翘的鼻头。
虽然只是很轻的痛感,但刘清荷很快就推开了他,宋辞是故意让她推开的,他嘴角噙着笑,笑地有些邪气。
“你…你干嘛?”刘清荷口齿都不利索了,这人属狗的,怎么还咬起她了?
“夫人的事,为夫自当尽力,但夫人也别只是一味驱使,须知要想马儿跑的快,你也要多喂它吃草啊。”
刘清荷以防备的语气问道,“什么意思?”
宋辞继续不急不缓道来,“夫人在王府和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崔氏没少过问,不过也都被我择了个幌子挡了回去。你猜是什么幌子?”
刘清荷还真的问他,“什么幌子?”
“我道你是为了子嗣着想,所以才没回府上住。”这样一来,无论是回娘家刘府,还是去修园暂住便都能说得过去了。
刘清荷听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若说宋辞是为了帮她,那他择个什么理由,只要能搪塞过去都可,只那子嗣的事,刘清荷当真不知宋辞这厮为何还可以如此轻巧的就信手拈来,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如何圆回来?
刘清荷昵了眼宋辞,后者还有些得意的样子,便心里更是一堵。
说不上是为什么,可情绪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她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宋辞觉得定是自己这套说辞把人给惹恼了,他稍微正色道,“就凭崔氏,还管不着我房里的事,你若是不喜,我们就不回去了。”
宋辞想开口让车夫掉头去修园。
“不了…还是回去吧。”刘清荷却抢先道。
宋辞嘴角上扬,揶揄道,“那便回去,你看就这几日,你这身子骨又瘦了,回去也该好好补补了。”
刘清荷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没觉得自己瘦了啊。倒是宋辞,虽身披大氅,却仍是掩不住那疲累之色。
“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一回来便进宫接她,刘清荷知道宋辞这一路定是马不停蹄。
宋辞收回了玩笑的心思,严肃了几分。“圣上将靖王的兵符收回,宁王殿下的意思是趁此机会,斩其党羽。”
刘清荷一直都知道宋辞是宁王李璟的人,而李璟似乎是诸位皇子中最沉得住气的,而这其中是否有因宋辞的缘故,刘清荷以为多少应该是有的,由此可见,李璟应该是个礼贤下士之人。
但即便如此,到底是圣心难测,即便是太子之位悬空,刘清荷也并不觉得李璟必定是那下一个。
对宋辞的担心,她已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那位宁王殿下,可是想让你做那把利剑?”一把能在李璟问鼎之路上,斩除一切荆棘的利剑。
宋辞先是默然,他为李璟办事,除了因两人小时候的情谊,便是他觉得李璟此人,比之其他皇子,心性才能都好。只是人都会变的,宋辞能看出李璟对他是三分真心,七分利用,不过这也正常,君君臣臣,又有谁能笃定将来会如何?
他只是想着眼于当下,无愧苍生,无愧宗族,无愧良心罢了。
所以他一直是坦荡行事,无所畏惧…可真的是无所畏惧么?
他昵了眼刘清荷,反问,“那你想我做这把利剑吗?”
刘清荷怔了一下,因她没想过宋辞会反问她,可她又该如何回答呢?或者说是以什么立场去回答。
见刘清荷迟疑,宋辞反而一笑,“看来这问题还挺难回答。”
他话刚落,刘清荷已摇头,抬眸看他,表情并未因对方的一笑而多几分轻松。“我不想你做这把利剑。”
宋辞抿下笑意,注视着她。“为何?”
“我…我不知道。”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心里那份悸动不知从何时就开始了,所以刘清荷眼神有些躲他。
宋辞能确定自己对刘清荷的心意,只是对方,他是一直不敢确定的,不过此刻,见刘清荷这般样子,他突然有了自信。
他扶上了刘清荷的双肩,让后者不得不抬眼看他。
“你在担心我。”宋辞笃定道。
刘清荷被此时宋辞看她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她知道她该有所反应,但整个身体却像是无法动弹,她能感受到她的心在发热。
“你爱我。”
刘清荷为宋辞的知情而有些无措,她羞涩,却没有否认。她确实爱上了他,只是她没有付诸言语罢了。
“你先放开我…”感觉到肩上的力度加重,刘清荷略感不适道。
宋辞如何能放开她,他既然已经确定了她的心意,那就绝不会放手。
就似一块久旱之地终于迎上了甘露,宋辞倏地一低头,刘清荷的手已经渐渐停止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