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祁天正的房间里,他缓缓睁开眼睛,感到太阳穴有些发胀,脑袋也昏沉得厉害。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祁天正伸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水杯,这是董剑昨晚就为他准备好的。他毫不犹豫地大口灌下这杯水。
这已经成为了祁天正的一个生活规律,无论前一天晚上睡得有多晚,他总能在第二天准时起床。
“小剑,小剑!”
祁天正朝着门外喊道。
“师座,有什么事情吗?”
董剑听到喊声,迅速跑了进来,回应道。
“去,派个人把时老头给我请来!”
祁天正开口吩咐道。
“好!”
董剑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执行祁天正的命令。
祁天正随即开始洗漱,他动作迅速而利落,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洗漱完毕后,他迈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当祁天正走进办公室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的时廷轩。时廷轩看到祁天正的到来,立刻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表示对祁天正的尊敬。
“长官,今天叫我来,是不是已经考虑好我的提案了?”
时廷轩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期待。
“时先生,请坐。”
祁天正面带微笑,热情地邀请时廷轩入座。待时廷轩坐稳后,他接着说道:
“您的提议我已经仔细研读过了,我非常赞同!”
祁天正微微颔首,表示对时廷轩提议的认可。他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说道:
“关于粮食的问题,我经过深思熟虑,认为还是应该从越南进口。目前,越南正处于抗法战争时期,尽管有苏联人在背后支持,但在一些紧俏物资方面,他们仍然面临着巨大的缺口,比如药品。所以,我打算派人去接触一下那边的武装势力,尝试与他们达成交易,以换取大量的粮食。”
祁天正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时廷轩,有些无奈地说道:
“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究竟该派谁去和他们洽谈比较合适。”
就在这时,刚刚坐下的时廷轩突然站了起来,他拱手作揖,一脸诚恳地对祁天正说道:
“如果祁长官信得过老夫的话,那就让老夫前去试试吧!”
祁天正显然没有料到时廷轩会主动请缨,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欣喜的神色。他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时廷轩面前说道:
“时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若您能亲自出马,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此去越南,风险实在太大,变数也难以预料。为了确保您的安全,我会派遣一支警卫连与您一同前往。”
“如此那便多谢祁长官了,老夫这就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尽快出发。现在距离过年还有近两个月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前还能运回来一批物资,让百姓过个好年!”
时廷轩满脸笑容地说道,说完便转身离去,步伐轻快,似乎对这次出行充满了期待。
没过多久,时廷轩就回到了家中。他径直走进房间,开始收拾自己出门需要用到的东西。时小毛的母亲看到丈夫忙碌的身影,心生疑惑,于是开口问道:
“怎么突然要出门啊?”
时廷轩听到妻子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他看着妻子,微笑着解释道:
“是这样的,祁长官有个重要的任务需要我去完成。这不仅关系到咱们儿子的前途,更关乎百姓们能否过上一个好年。”
时母听后,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担忧地说:
“老头子,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去折腾这些干嘛呢?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呀?”
时廷轩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
“放心吧,老伴儿。我身体还硬朗着呢,不会有事的。而且这次任务很重要,我必须得去。再说了,这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主要是为了咱们的儿子骁懋啊。”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看,咱们儿子现在可是炮团的团长,很受祁长官的器重,但不能因为他有个汉奸老爹,影响了儿子的前程,只要我把这次的事情办成了,往后便没人敢拿这个再来说事了!”
时廷轩怕死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怕死,他当初又怎么会向日本人低头,甘愿沦为汉奸呢?然而,当面对自己儿子的未来时,时廷轩的内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深知自己的过去已经给儿子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如今,他再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继续拖累儿子了。尽管内心充满恐惧,但为了儿子,他愿意再去拼一把,哪怕搭上自己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时廷轩出身商贾之家,这使得他在考虑事情时往往会比常人更加周全。他担心自己曾经的汉奸身份会给儿子带来负面影响,影响他在军队中的发展和声誉,这种担忧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压得时廷轩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时小毛也接到了父亲的消息。他心急如焚,立刻从部队匆匆赶回。当他推开门,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父亲时,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时小毛突然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给父亲磕了一个头。这个举动让时廷轩惊愕不已,他呆呆地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感动。
时小毛磕完头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如疾风般跑了出去。他不敢再多做停留,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在这一刻父子之间的矛盾彻底得到了释怀,第二天,时廷轩就带着一些样品和一支警卫连出发了,当然还有迷龙特意从黑市上找到的几个可靠的向导,他们以前也做过从那边的走私生意,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越南的老街省,虽然现在的老街省仍在法国人的控制范围之内,但那也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各种的地方武装游击队数不胜数,一时之间折腾的法国殖民军焦头烂额疲于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