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看着他,语气严肃起来,“栓柱,你好好回想一下,在你被黄僵打伤之前,或者意识模糊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那黑僵身上,或者它留下的灰烬里,除了那块腰牌,还有没有其他不寻常的物件?”
栓柱皱着眉,努力地回忆着,半晌,才不确定地说道:“特别的物件……好像没注意到。不过……在我被拍飞出去,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好像……好像隐约听到那黑僵头顶的黑影,用一种很愤怒的语气嘶吼着什么………复苏大计,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栓柱的话,如同最后一块拼图,印证了紫袍上仙和黑白无常的说法!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果然就是那群神秘而邪恶十二生肖使!他们的目标,就是利用大墓里的某种东西,进行所谓的“复苏大计”!
而他们要复苏的目标恐怕就是之前仙家告诉过我的蚩尤了,同时我还想到了曾经仙家说我是天生童子命,是因为一时疏忽导致天牢之中的几十位魔将窜逃下凡的。
如果这样来说的话,那岂不是说明这些魔将已经恢复了修为?
那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和我身后的仙家们真的能对付的了这些家伙吗?
我心中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沉重。
敌人明确了,目标也清晰了,但前方的危险,却更加深不可测。
我拍了拍栓柱的肩膀:“好了,别多想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安抚好栓柱,我走出房间,看着窗外渐渐西斜的落日。
夕阳的余晖将雪地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色。
左臂的尸毒在阴冷的傍晚似乎更加活跃,刺痛感隐隐传来。
腰牌残片静静地躺在我的行囊里。
紫袍上仙的警告言犹在耳。
十二生肖使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
我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村庄里,我所能享受的安宁时光,已经不多了。
为栓柱疗伤,安抚村民,只是大战之后的短暂喘息。
接下来,我必须尽快恢复状态,处理掉自身的尸毒,然后,就要开始为探索那座凶险万分的大墓,做最后的准备了。
我独自回到西厢房,关上门,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强打精神,再次尝试运转灵气压制,效果依旧微乎其微。
这混合了百年怨煞的尸毒,如同附骨之疽,远比我想象的还要顽固。
必须尽快行动了。无论是为了清除体内的隐患,还是为了应对十二生肖使和那座神秘的大墓,我都需要帮手,需要更专业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村子里还弥漫着晨雾和炊烟的气息。
我简单洗漱,吃过赵村长家准备的粗茶淡饭,便让李狗剩留在东厢房专心照顾依旧虚弱的栓柱。
随后,我请赵村长和村里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陈老,一同在堂屋的炕桌边坐下。
炕桌上是赵村长婆娘刚沏好的大碗茶,粗糙的茶叶在热水中舒展开,散发出略带苦涩的香气。
赵村长给我续了杯热茶,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他压低声音问道:“张师傅,你昨天说那五具僵尸叫‘五煞阴尸’,俺这心里头,总觉得七上八下的。这事儿……是不是还没完?是不是跟你来时说的那座……那座大墓,有关系?”
我端起粗陶茶碗,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暖意顺着喉咙下滑,却驱不散心头的沉重。
我放下茶碗,看着赵村长和陈老两位老人关切而信任的目光,知道不能再完全隐瞒了。
有些事,必须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我斟酌着词语,缓缓说道:“赵叔,陈大爷,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瞒二位。这五煞阴尸,并非自然形成,是有一伙修炼邪术,自称‘十二生肖使’的人,故意放出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也是为了消耗我们的力量。而他们真正的目标,就是后山那座前清将军墓。”
“啥?有人敢挖将军墓?!”陈老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旱烟杆都差点掉在炕上,他声音带着惊怒,“这帮天杀的!就不怕遭报应,不怕惊扰了先人,给村子带来灾祸吗?!”
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陈大爷,这些人修炼的就是旁门左道,行事百无禁忌,根本不怕什么天谴报应。他们不仅挖开了墓穴,惊动了里面的东西,还……还从地府偷走了一样名为‘聚阴旗’的宝物,用来汇聚阴煞,催化僵尸。如果不尽快处理,任由墓中积累的煞气扩散开来,别说咱们村子,恐怕整个卧虎岗,用不了多久都会变成生机断绝的阴煞死地,到时候,谁也逃不掉。”
我将后果说得严重了些,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必须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能更好地配合,至少,不会在关键时刻因为不了解情况而添乱。
赵村长听得脸色发白,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我问道:“那张师傅……你打算咋办?需要俺们村里做点啥?要不……俺让村里那些身强力壮的后生,跟着你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万万不可!”我连忙摆手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决,“赵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次下墓,非同小可,里面不仅有成了气候的僵尸,更有十二生肖使那些邪修布下的阵法,凶险万分。普通人去了,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白白送命,甚至可能被邪术控制,变成我们的阻碍。这件事,必须由我们懂行的人来处理。”
我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我已经有了计划。我会联系玄门中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有官方处理这类特殊事件的部门——特别行动科,他们会派专业人士前来。再加上我家堂口的老仙们也会全力相助,甚至地府的阴差关键时刻也可能出手。我们这些人联手,应该足以应付。”
赵村长和陈老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