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看着骨灰盒。
“自从7年前断了联系后,其实我一直就有所怀疑,自从他走出福利院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或多或少的给福利院转一些钱,后来转钱的数额越来越大。
他跟我说他在国外做生意,当时我高兴的不行,心想福利院的孩子又有一个生活过得很好的孩子。
可是后来与他失去了联系,打他电话也没人接。
没想到真的会是这么个结果…………”
院长语气逐渐哽咽,这是他养大的孩子,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他的孩子。
院长又询问道。
“我想问一下他是怎么死的。”
“他去尼格诺做生意的时候,不小心踩中地雷,当时又因为战乱,尸体也不好寻找,我也是现在才把尸体找到。
我父亲和他是生意上的朋友,曾经交代过我,让我帮忙找一下。
说如果找到他的尸体的话,就把他送回春江福利院,这里是他的家。”
老院长听到这里,没有泪水流出来,只是把手放在骨灰盒上。
“你放心,我会让他有个归处的,跟福利医院的其他孩子埋在一起。”
“我可以去看看吗?”
肖木生询问道。
“可以。”
老院长答应道。
然后二人走出了福利院,来到了福利院外面,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墓园。
福利院的位置远离市中心,所以圈下这么一块地也花费不了太多钱,这个地方除了埋人,也不太适合建房子。
肖木生看到墓园已经有不少墓碑了。
罗冠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有些先天就患病的孩子,本身就是活不长的,虽然带回福利院能救治一段时间,但却无法治好他们的病,最终还是会走向死亡,所以有些孩子就会被埋在这里。
在我离开福利院之前就有了,之前一个跟我玩的特别好的朋友也埋在这里,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走的那一年才10岁。”罗冠站在一个墓碑前。
老院长抱着墓碑来到了墓园的一个小房子里。
肖木生跟着走了进去,小房子里面放着一些工具,有铁锹和铲子,还有一些石碑,不过没有进行雕刻的,以及一些用来雕刻的工具,还有一些小玩具。
“这里的墓碑都是我自己做的,老手艺了,以前就是靠着这个手艺吃饭的。”院长干笑的说道,不想让气氛显得太沉闷。
“罗冠下葬的话估计要半个月,我做墓碑需要花上一些功夫,现在不比年轻的时候了,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不到7天就能做一个。
人老了,身体不比以前了。”
肖木生看着老院长佝偻的背影,对方经历过许多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
这种对普通人而言,难得一遇的悲痛遭遇,却是这位老人漫长生涯中的一种常态。
院长将骨灰盒放在这一间小屋。
罗冠这个时候也从外面飞了进来。
“你跟院长说一下,把我跟王建远埋的近一点。”
肖木生想了一下开口道。
“院长,罗冠在忽略的时候有什么玩的比较好又比较遗憾的朋友吗?或许可以把他们埋的近一点,也算是了却他的一点遗憾吧。”
“玩的好又比较遗憾的朋友吗?王建远,应该是他。
这孩子走的时候,罗冠哭得最伤心,而且偷偷摸摸来这墓园好几次,每一次都来见他。
来这里擦墓碑的时候,擦王建远的墓碑擦得最卖力。
这二人小时候关系好的不得了,还说过长大以后一起出门闯荡挣大钱,甚至说要去找自己的亲生……”
老院长没有再说了,那些把孩子抛下的父母找到了又能怎样?
没给孩子喂过奶,没给孩子把过尿,仅剩的一点感情,恐怕也就只剩血脉了,但在抛下之后,这段感情估计也没了。
老院长也遇到过一些孩子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或者亲生父母找过来的,大部分的结局都不太美好。
毕竟在福利院的的大多数孩子,都是被丢下的,只有极为少数的是走丢的,然后来到了福利院。
肖木生也明白了老院长的一些潜台词。
之后又聊了几句,回到了福利院,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老院长邀请肖木生一同进餐。
跟孩子们吃的是一样的,白色的米饭上,盖着番茄土豆炖牛肉,还有五花肉炒包菜,以及旁边配的一碗鲜美的鲫鱼汤,和一块小蛋糕。
鲫鱼汤是进行过滤的,没有鱼刺,里面还放了豆腐和一点酸菜。
孩子们都吃得很开心。
老院长有些抱歉的说道。
“没有提前准备,还望不要介意。”
“这已经很丰盛了。”
肖木生说完这话后,也是大快朵颐了起来,甚至还多次盛饭盛菜。
看见肖木生吃了开心,老院长也就放心了。
之后来到了下午,肖木生又待了一会儿后,而在下午休息的时候。
老院长给肖木生发了一个红包,不是聊天软件上的红包,而是一个真正的大红包,很厚,很红的一个大包。
肖木生看老院长递过来后赶忙拒绝。
“这钱我不能要,这些钱留着给孩子们,现在天气也快入冬了,多买两件厚衣服,用不着给我。”
老院长握着肖木生的手说道。
“新闻我也看,尼格诺那地方到现在都还在打仗,交通什么的都不方便,那地方别说去找一具遗体了,活着回来都很费事。
你千里迢迢去把他的尸骨带回来,肯定费了不少事,花了不少钱,而且也肯定遭遇了很多危险,我知道,我这钱肯定不够,但这多少算个心意,就当是我发给你的一个红包。
老话说的好,长者赐,不能辞,你爸跟罗冠是老相识,那你应该喊他一声叔叔,罗冠喊我爷爷,从名头上来说,我大你好几倍了。
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拿着吧。”
肖木生只能接受。
老院长看肖木生接手后,脸上才多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