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们死揪着忠义侯不放,说到底,不过是他所杀所抓的官员、士绅与你们多有牵连,断了你们的财路、抄了你们的老家,你们便坐不住了!
你们口口声声忧国忧民、心系天下、以百姓为重,可今日却没有为百姓说过一句话。
朕知道你们之中有不少人背后骂朕是暴君、昏君,可这天下大势,又岂是朕一个人说了算?
你们说朕所用之人皆是奸佞,可如今国库充盈、北方百姓安居乐业。
虽有灾情,朝廷却能第一时间调集钱粮赈灾,朝廷先后用兵收复缅北、缅南及河套,你们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看不见?
如今整个大明北方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再也无需担心贪官污吏盘剥压榨。
工人们能踏实做工,再不用忍受不法商人剥削,这些你们半句不提。
西南大战过后,数省重焕生机,如今无需朝廷拨款救助,反倒每年主动上缴不少赋税,这些你们又怎会看不见?
北方数省各大商会每年上缴的商税占国库近七成,朝廷才有底气给百姓减免赋税,这些你们更是绝口不提。
就说魏忠贤,朕知道你们背后不少人骂他奸佞阉狗,可你们出去打听打听,他在百姓之中是什么名声?
那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魏忠贤府邸门前那座济世救民的牌坊,你们去看了吗?
难道是他拿刀架在百姓脖子上逼着立的?
如今北直隶百姓冬天能买到物美价廉的蜂窝煤,再不受寒冬之苦,多少人对他感恩戴德,要给他建生祠,全被他一一拒绝。
魏忠贤虽是残缺之人,却真正做到了为国为民。
反观你们,个个饱读诗书,哪一个不是两榜进士,整日只知党同伐异、相互攻击,却从没人为百姓说过一句话。
难道你们十年寒窗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们以为自己干的那些龌龊事,朕都不知道?
朕给了你们一次又一次机会,本以为你们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结果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
你们当真以为朕是懦弱可欺之君吗?
锦衣卫何在?”
田尔耕早已等候多时,立马入殿行礼。
朱由校冷冷道:“将刚才参与打架的官员全都拖出去,每人廷杖三十,以儆效尤!”
田尔耕领命,一声令下,大队锦衣卫涌入奉天殿,将清流党官员及投靠他们的数十名保皇党官员尽数拖出,其他保皇党官员一个未动。
李玄见状急喊:“陛下,刚才参与斗殴的并非只有臣等……”话未说完,便被锦衣卫捂住嘴,直接拖了出去。
清流党官员被尽数拖走之后,朱由校拍了拍手,太医院的太医迅速入殿,为受伤的保皇党官员开始治伤。
随后,朱由校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递给方正化,冷声道:“方大伴,你去亲自监刑,名单上这些人,必须死。”
方正化接过名单,匆匆离开,来到殿外广场。
只见上百名清流党官员及十几名保皇党官员已被锦衣卫按倒在地,田尔耕见他到来,赶忙行礼。
方正化笑道:“田大人,可以开始了。”
田尔耕一声令下,几百名锦衣卫拿着板子,摆开架势,准备行刑。
田尔耕赶忙偷瞄方正化的脚,一时也愣住了,既非内八字,也非外八字,正疑惑时,方正化笑着递过名单:“田大人别瞅了,按名单来。”
田尔耕接过一看,只见三十多名官员的名字被红笔勾出,不禁一愣。
方正化淡淡道:“陛下御笔勾出的这些,全部打死。”
田尔耕心头一震,虽然朱由校登基以来,没少打大臣廷杖,像大明一级抬杠运动员,东林党的铁骨头,硬汉子,杨涟、左光斗这两位猛人。
前后加在一起挨的庭杖可有好几百下,可至今仍是活蹦乱跳,从未下过死手。
但他身为江宁心腹,政治嗅觉敏锐,当即点头,朝锦衣卫使了眼色。
锦衣卫见状,便知哪些该留命、哪些该下死手。
二人踱步监刑,每过一名官员,锦衣卫便开始行刑。
到了徐泽面前,只见他趴在地上,脸色涨红,双眼喷火,见了田尔耕与方正化,破口大骂:“田尔耕!
你这祸害与江宁一丘之貉,将来必不得好死!”
田尔耕充耳不闻,刚要迈步,徐泽又骂:“方正化!
你这阉贼与魏忠贤也是一路货色,勾结江宁、欺君枉上,残害忠良,刘瑾便是你们两个阉贼的下场!”
方正化顿时脸色铁青。
田尔耕也是眉头微皱,方正化在宫中名声可是出了名的好,自从在朱由校身边以来,既不受贿,也不泄露圣意,遇事尽心尽力,甚至多次顶着被责怪的风险叫醒熟睡的朱由校处理要务,宫里宫外评价极好。
徐泽如今这样辱骂,实在过分。
方正化转头冷冷盯着徐泽,对方却依旧怒目而视,一口一个阉狗,骂不绝口。
方正化冷笑道:“哟,徐大人中气挺足,火气挺旺。
趴着骂多不方便,还是翻过来躺着吧。”
徐泽想也没想,翻身四仰八叉躺着继续骂。
方正化不再理会,迈步前行。
田尔耕却犯了难,没方正化示意,锦衣卫便不能行刑。
这时方正化回头道:“田大人,怎还不行刑?”
田尔耕只觉头皮发麻,徐泽躺着,这板子下去小弟能扛得住吗?
但看方正化神色,又核对了一遍名单,徐泽虽不在必死之列,却也该吃点苦头。
他打了个手势,锦衣卫见状,虽觉棘手,还是上前行刑。
一板子下去,徐泽疼得当场喊娘,刚要翻身,被锦衣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怎一个“痛”字了得。
随后二人一路行去,锦衣卫依次行刑。
上百名官员中,全都是打屁股,唯有徐泽是躺着由小弟受罚受罚。
不多时,十几名锦衣卫来报:“大人,受刑官员撑不住,已经死了。”
田尔耕点了点头,锦衣卫打死官员虽不常见,却也不是头一遭,随即命人将尸体拖走。
随着死者渐多,剩余清流党官员慌了神,明白朱由校这是要下死手!
行刑进行到一半时,竟足足打死了三十几人。
就在方正化与田尔耕准备回殿复命时,几名清流党官员突然以头撞地,当场撞死在广场上。
其余清流党官员爬过去查看,对着江宁、老魏、田尔耕、方正化咒骂不休,更有几人叫嚣着让二人当场打死他们。
方正化眉头微皱,田尔耕怒从心头起,骂他无所谓,但是骂江宁绝不行。
他询问锦衣卫,得知这几人廷杖还没打完,当即亲自上手,一人一板子,接连打死五人。
剩余清流党官员全都被震慑住了,顿时老实了,再也没人敢开口求死,毕竟方正化名声好,江宁从不与人硬刚,老魏也是出了名的以德服人。
可田尔耕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真把他惹急了,怕是没人能活。
行刑完毕,二人返回奉天殿复命,朱由校点了点头,并未多言,随即下令退朝。
这场“大明第四届无限制格斗大赛”,在朱由校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判决下,最终以保皇党全胜告终。
保皇党官员送走朱由校后,也纷纷开始相互搀扶朝着宫外走去,对趴在广场上的清流党官员冷眼旁观,见那些被打死的叛徒,更是拍手叫好。
方正化陪朱由校刚走没几步,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跑来。
方正化呵斥道:“慌什么?
没点规矩!
你爹死了还是娘死了?”
小太监跪倒在地:“回方公公,小的在奉天殿上发现一堆瓜子壳。”
方正化一愣,朱由校也停住脚步,转头问:“瓜子壳在哪?”
小太监如实禀报,朱由校听罢破口大骂:“这江兄怎么搞的?
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自己在大殿上睡觉、嗑瓜子也就罢,还把定远侯也带坏了!”
他对方正化道:“方大伴,传朕口谕,让定远侯去把奉天殿的瓜子壳打扫干净!
再有下次,朕就让他把瓜子壳吃了!”
方正化领命,匆匆转身,一路狂奔,追了许久,见定远侯邓文明快到午门了,赶忙在后头大喊:“定远侯留步!
定远侯留步!”
邓文明回头,满脸疑惑。
身旁的张维贤、陈策、沈有容三人脸色一变,忙道:“邓侯爷,方公公想必找你有事,我等先走了。”
说罢一溜烟跑了。
方正化跑到邓文明面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一脸恨铁不成钢道:“邓侯爷,您这么大个人了,先前还挺靠谱的,如今怎么越来越没规矩?”
邓文明一头雾水:“方公公,本侯做错了什么?
还请明示。”
方正化以为他装糊涂,拽着他的袖子拉到奉天殿,指着地上的瓜子壳:“邓侯爷,大朝会之上,陛下与文武百官都在,您居然当众嗑瓜子!
陛下生气了,命您亲自打扫干净,再有下次,就让您把瓜子壳一并吃了!”
邓文明看着脚下的瓜子壳,摸了摸自己怀里,瞬间明白自己被坑了,满脸委屈:“方公公,要是本侯说这瓜子是英国公、陈侯爷、沈侯爷吃的,您信吗?”
方正化不耐烦道:“邓侯爷,您怎么跟江侯爷一个毛病?
自己惹出来的乱子,喜欢往别人身上推。
您也不瞧瞧英国公他们多大年纪了,还能吃瓜子这玩意?
赶紧打扫吧,今儿个咱家帮你,下次可帮不了了。”
说罢让小太监拿来工具,动手清扫金砖上的瓜子壳。
邓文明此刻内心委屈得差点哭了出来,瓜子自己一颗没吃上,这锅自己却是全背了,自己真是太他娘的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