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风刚拂软田埂,村口的老桂树下就停了辆青布马车,车帘掀开时,阿砚捧着个竹筐下来,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新草药苗,沾着京城的晨露。小阿牛和豆子刚把暖棚的草帘掀开,远远看见这身影,手里的水壶都忘了放下,拔腿就往村口跑。
“阿砚哥!”豆子先扑过去,目光落在竹筐里,“这是您说的新草药?”阿砚笑着点头,把竹筐递过去,指尖还沾着泥土:“这是黄芩,耐旱,适合清溪的土。我还带了些菜籽,种在棚边,能给草药遮些阴。”说话间,村民们也围了过来,李伯搓着手问:“阿砚先生,您说的扩暖棚,啥时候动工啊?”阿砚往田埂那边指了指:“我托脚夫带了木料,下午就到,咱们一起搭,多搭两个,每家都能分些苗。”
接下来的日子,田埂上天天热闹。男人们搭棚架,女人们选种育苗,孩子们则蹲在棚边,帮着捡落在地上的菜籽。阿砚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教村民们辨认草药,哪个是薄荷,哪个是香茅,哪个叶子能入药,哪个根茎能炖汤。有天正午,日头正毒,阿砚蹲在棚里教王婶给黄芩松土,额角的汗滴在泥土里,王婶递过帕子,又把自家晾的薄荷水递给他:“先生,歇会儿吧,这水凉,解乏。”阿砚接过喝了一口,笑着说:“这水比京城的凉茶还好喝,等秋天薄荷收了,咱们多晒些,冬天煮水喝,驱寒。”
没过多久,岭南的药商真的来了,还带了两个伙计,推着辆大车,车上装着瓷罐和布包。药商一进清溪就闻到了草药香,直奔暖棚,看见棚里绿油油的薄荷和香茅,眼睛都亮了:“早就听说清溪的草药长得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阿砚把村民们叫来,和药商商量着定价,最后说好,薄荷干、香茅干按斤收,新鲜的黄芩则直接运去岭南的药铺。药商临走时,还留下了些岭南的新种子:“这是九里香的籽,种在棚边,既能驱虫,开花还香,你们试试。”
夏天的时候,暖棚边的九里香开了,白色的小花缀满枝头,风一吹,整个清溪都飘着香。豆子每天都要去摘几朵,插在陶壶里,放在棚边的石桌上。小阿牛则忙着给草药浇水,偶尔停下来,看着村民们在各自的小棚里忙碌,心里满是欢喜。有天傍晚,阿砚坐在石桌旁,喝着荷叶茶,看着天边的晚霞,对小阿牛和豆子说:“明年咱们再种些当归、党参,把清溪变成药乡,让大家都能靠草药过日子。”
入秋时,清溪的草药第一次大批量运往岭南,村民们围着大车,看着伙计们把草药装上车,脸上都笑开了花。王婶拉着阿砚的手,眼眶红红的:“先生,要是没有您,咱们哪能有今天啊!”阿砚笑着摇头:“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