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沉声道:“他们的眼界,就该如此狭窄吗?难道不明白这样做了,最终受伤的,只能是他们?如果真的让叶铭掌控了绝对的权利,难道他能让世家大族还过如今这样的神仙日子?”
“叶铭他不是和世家大族一条心的,这小子一门心思的,是想让老百姓过得好,他就是一门心思要与咱们为敌!”
周延儒叹息道:“的确如此,但是又能如何?温兄,他们都是人,趋利避害,本就是他们的本性,你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当圣人,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格局的。”
“先看看吧,说不定咱们去看了房子,实在是太糟糕,就不想买了呢?”
温体仁叹息一声,哪有什么同仇敌忾,有的只是利益交织而已。
他们继续逛荡,这个店铺不算小,加起来应该足足两分地了,里面除了肥皂之外,还有其他各色物品。
就比如他们看到了各种琉璃制作而成的物品,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起码有二十件,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琉璃的价格,并不算如何高。
实在是让人吃惊,他们走上前,看着那些美轮美奂的琉璃,忍不住眼中放光。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纯净的琉璃,看不到任何一点的杂质,即便是出自伊斯兰的玻璃,也没有眼前的玻璃纯净。
嘉靖爷还在的时候,西洋曾经进贡过一个水晶杯,颜色还是偏绿色,可是嘉靖爷还是非常喜欢,认为是至宝,当时给了使臣足足三百匹的丝绸。
三百匹丝绸的价格是多少?在座的诸位,心里面应该都有数。
而眼前的这些琉璃,不是什么杂色琉璃,全是纯色琉璃,透过琉璃,同样可以清晰的看到琉璃之外的场景,透光性之强,他们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更何况他还不是一个杯子,其中一个玻璃瓶,足足有二尺之高,说实瓶子都有些不合适,说实瓮,可能还更合适一点。
又大,又纯净,这样的琉璃,如果放在外面,如果只有一件,那一定是所有人争抢的对象,一千两银子?想都不要想!
没有五千两银子,就别做梦能够获得此物了。
可在此处,哪怕是最大的那足足有二尺之高的瓶子,其实价格也不算离谱,也只是三千两银子而已。
说实话,他们一行五人,当真心动到了极点,这样的纯色琉璃,拿回家里去,当真是可以镇宅的!
这玩意儿的存世量实在是太少了,出现一件就是机缘,只要放着,一定是会增值的!可以当传家宝的!
“几位客官?看一下,这可都是纯色的琉璃,价值几何,诸位应该清楚。”
看身上的衣服,负责琉璃专柜的店小二就已经判断出眼前的这几位,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
琉璃毕竟贵,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得起的,所以他也养成了一双火眼金睛,是不是有钱人,他只是看一下,就能看的个七七八八,几乎不会有任何的疏漏。
而眼前这几位,绝不会错,绝对是上位者。
“这么好的琉璃,除了在温榆河,其他地方可见不到,诸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毕竟是属于奢侈品,买的人还是少了很多,所以如今才有货,换成肥皂什么的,早就没货了,想要买?明天早点来。
当然,早点来也没用,得花一笔钱在黄牛那买位置,不然来的再早,也别想吃上一口热乎的。
温体仁都有些心动了,看着眼前的这些琉璃,眼中满是喜欢。
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政治家,谨慎是他的底色,所以他看着这么多的纯色琉璃,一脸警惕的说道:“温榆河这边,已经掌控了纯色琉璃的制作方法?”
太可怕,纯色琉璃都能制作的话,那还有什么事叶铭做不到的?
这纯色琉璃的制作成本,又是几何?
那店小二回答道:“当然是温榆河制作的,但是这个过程极为艰难,听说要经历成千上万次的失败,才能有一块纯色琉璃。”
“所以出产并不多,侯爷为了这一次的展销会,将所有的存货全部拿出来了。”
温体仁点了点头,这才合理,如果叶铭当真可以随时随地的炼制这样的纯净琉璃,那太可怕了。
很显然这店小二说的,才是事情的真相。
“这个干干净净的琉璃,是琉璃镇纸吧?当真巧妙,多少钱?我买了?”温体仁当真是喜爱的很,忍不住问道。
至于刚刚说的那些大义凛然的话?
那他只能说玉绳说得对,天下熙攘皆为利来,我一个人做的多少不重要。
哪怕我不买,其他人也会买啊,反正影响不了大局,那就买呗。
这纯色琉璃打造的镇纸,他是真的喜欢啊,以后书写文章,亦或者绘画的时候,用以镇纸的,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出色琉璃,那是何等的舒畅?
周延儒忍不住腹诽,前据而后恭,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任务,原来就这啊!
那店小二笑着说道:“这琉璃镇纸虽然精巧,但是其实花费的心血更多,制作起来极为麻烦,所以两千两银子,不议价。”
温体仁心里都得滴血,心里都有些后悔了,两千两银子买这样的一块镇纸,当真值得吗?
只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来,琉璃的价格一直是居高不下,几乎从来没有跌过。
这样的纯色琉璃,这样精巧的镇纸,卖两千两银子,当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而且当真如那店小二所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小哥,不能再商量商量?”
那小哥摇了摇头道:“客官,店家说过了,绝不议价,如果觉得不合适,那我也无能为力。”
温体仁笑了笑,说道:“玉绳,走吧,再看看。”
说罢,一行人就朝着门外走去,按照一般的套路,等到他将要踏出门的那一刻,这小哥就会叫住他们,从新再说一个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