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元转过身体望过去,那边已经火光冲天,“糟了!是傅衡的院子。”
她似乎还听到了傅晚乔的尖叫声。
傅子骞想也没想往那边跑过去,红衣紧随其后。
慕飞白打了一个响指,“去帮忙救火。”
树梢微动,跟来的几名暗卫先一步过去了。
“估计来不及了,”慕飞白叹口气,不过他还是抱起朱元元飞过去。
凌七和玄三也跟了上去,顺便把红衣和傅子骞一起捎过去。
朱元元也知道来不及了,他们看见的时候火光已经燃起来很高了,房间里都是木制的门窗和家具,火势根本控制不住。
果然等他们赶到院子时,根本进不去,那几个暗卫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水,远远泼过去,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现在能做的就是斩断火源,不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
凌七、玄三加上慕飞白的暗卫,不停地提水灭火,半个时辰后,火才被扑灭,主要也是里面的东西烧得差不多了。
玄三去报了官,很快有官府的人过来了,从里面抬出三具尸体,已经烧黑了。
仅能从身高和骨架大小上判断出是一男两女。
傅子骞和红衣呆呆地看着那具烧焦的男性尸体,原本充满仇恨的心现在空空的。
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念突然倒塌了。
仇恨让他们坚强地活着,满心期待着大仇得报的一天,可现在他们最恨的人死了,他们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朱元元打开傅衡留给她的包袱,最上面是两封信,是给傅子骞和红衣的。
她把信交给他们兄妹,“这是他留给你们的信,还是看一看吧。”
傅子骞和红衣默默打开各自的信,在微弱的烛光下看了起来。
【吾儿见字如晤:为父此生无能,只一身皮囊看得过去,幸得卿卿垂青,赘入赵府,夫妻琴瑟和鸣,新婚一年便得了吾儿。
七载欢娱,恍若昨日,孰料一朝被陆家破坏,为父被陆氏算计下药,她故意失身于我,致其珠胎暗结,陆家以权势相逼,为父无奈只能舍妻迎娶陆氏。
为父假意逢迎陆家,只想换取赵家和你们母子的安宁,谁知陆家无耻至极,他们想要的是整个赵家的家产,设计陷害汝外祖丧命。
卿卿坚强,为了吾儿和她腹中的胎儿,甘为妾室,但还是在生产时惨遭陆氏的毒手,血崩而亡,此恨绵绵,是为父无能。
为父恐陆氏对汝妹再下死手,便提议把汝妹送到乡下养马场,看管养马场的人是你外祖信任之人,让他帮忙抚养汝妹,为父安心。
为父掌赵家所有产业后,不想让陆家遂意,明损暗赢,所积资财尽兑银票,藏于包袱内。
本欲待汝弱冠,携汝妹远离京城,远离陆家,岂料吾儿商才初显,竟遭陆氏下毒,见汝毒发时痛不欲生,为父心如刀绞,只怪为父无能。
为父不敢对吾兄妹稍露关怀,唯恐陆氏加害之,幸得元元仗义相救,方保汝兄妹周全。
为父如今已无牵挂,于黑市购得七日断肠丸四枚,陆氏已服其一,受尽七日苦楚而亡,傅晚乔亦遭此劫,余二丸,留一枚赠傅承运,另一枚为父已服。
为父无能,无颜苟活于世,如再有来世,只愿与卿卿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至此长辞,望汝兄妹善自珍重!
父绝笔!】
傅子骞看完此信后,把信纸揉成团扔在地上,“骗子,傅衡你就是个骗子!我不信你说的,你就是个无情无义、胆小怕事的男人。”
红衣的信内容和傅子骞的大差不差,多了一些傅衡对她的思念之情,红衣看完之后已经泣不成声。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认我,为什么看我时不现身,”红衣抓住傅子骞的衣袖,“哥哥,你告诉我他说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假的,都是假的,”傅子骞的声音变得哽咽,“他惯会装的……”
朱元元默默捡起被傅子骞揉成团的信纸,慢慢展平快速扫了一眼,然后折好收了起来。
她刚偷偷看了包袱里的东西,大部分是银票和地契,保守估计有几百万两银子,还有几张没有裱起来的画和一些小物件。
傅衡还真是信任她,这么多银票随便就扔给她了。
她拿着包袱走到兄妹两人面前,“他好像没有骗你们,这里有很多银票,还有几张画,你们要不要看看?”
傅子骞眼睛瞥向朱元元手中的包袱,身体却没动。
红衣没有动银票和地契,而是把那几张画拿出来,一张一张仔细瞧看。
第一张画的是位身穿绿色襦裙的女子,小腹微微隆起,靠在床榻上,一手持书,一手拿着紫葡萄往嘴里送,容颜俏丽,长相与红衣有几分相似。
“这是……”红衣把画像拿给傅子骞看,声音哽咽,“哥哥,这是母亲吗?”
傅子骞看了一眼后,便闭上双眼,眼角闪着泪光,“是,是母亲刚刚怀上你的时候,是陆南珍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是父母恩爱有加的时候,是父亲为母亲画的最后一幅画。”
红衣把画里的人看了又看,脸上的面巾已经湿透了,她仔细收好母亲珍贵的画像,又打开下一幅画。
这张画里是一个小婴儿,手里拿着拨浪鼓玩得正开心。
红衣认出了自己,准确来说她认出了婴儿手里的拨浪鼓,那是她一直很喜欢的玩具,至今还收藏在箱底。
她又看了几张,画的都是她,有三四岁的,七八岁的,最后停止在十三岁那年。
朱元元在旁边看着,她在画中竟然也看到了自己,只因她那时和薇薇几乎形影不离,傅衡把她也画了进去。
“哥哥,父亲他没有骗我,”红衣突然跪了下去,“他有一直在关注着我,关心着我。”
朱元元又从包袱里翻到一把木制的小刀,“子骞哥哥,这是留给你的吧?”
傅子骞转头瞥过去,在看到那把小木刀时,眼神一滞,这是傅衡亲手雕刻的木刀,曾经是他最心爱的玩具。
但在傅衡迎娶陆南珍进门后,他一气之下把木刀扔进了湖里。
傅衡是什么时候把它捡回来的?
他抖着手把木刀拿过来,握在手里,心里一阵刺痛,望着地上焦黑的尸体,他腿一软,挨着红衣也跪了下去,嘶吼一声:“父亲!”
【任务完成,奖励已到账,请玩家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