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海眼神一凛,说:“走,我们过去问问清楚!”
说完,他和扁头迅速换上一身黑衣,又找了块黑布把脸蒙上。
两人就像两只敏捷的黑豹,轻轻一跃,翻过墙头,悄无声息地靠近狗剩子他们。
这边狗剩子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见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直犯嘀咕:
“难道屋里没人?”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正要往院子里扔,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就像有人往脖子里灌了桶冰水。
他心里“咯噔”一下,慢慢转过头,差点没吓尿裤子。
只见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眼神冰冷,正死死盯着他。
狗剩子吓得腿都软了,结结巴巴地说:“扁......扁头大......大哥,您怎么来了?”
虽然扁头蒙着脸,但那股子气势,还有身上独特的味道,还有那标志性的扁头,让狗剩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倒是吴四海,他没有认出来。
他的四个小弟也反应过来,一个个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身体忍不住微微发抖。
扁头板着脸,声音冷得像冰:
“哼!我倒要问问,你们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狗剩子喘不过气来。
狗剩子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说:
“有人雇我们,让我们打断这个院子里住的人的腿......我们也是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吴四海站在扁头身后,一听这话,眼神瞬间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意。
扁头更是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邱光孝竟然这么狠毒,为了报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吴四海凑到扁头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扁头听完,点点头,然后恶狠狠地对狗剩子说:
“你们去厂子等着,别乱跑,要是敢乱跑,我明天打断你的腿!”
说完,吴四海转身去了田野的院子,而扁头则死死盯着狗剩子几人,防止他们逃跑。
吴四海轻轻敲了敲田野的窗户,小声把他叫醒。
田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听有人要对自己不利,瞬间清醒过来,脸色变得十分严肃,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他在吴四海耳边交代了几句,就又躺下继续睡觉了,仿佛刚才的威胁根本不算什么。
吴四海出去后,又跟扁头交代了一番。
随后,两人带着狗剩子几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
另一边,邱光孝坐在车里,已经等了好久。
不停地抽着烟,车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邱光孝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嘴里嘟囔着:
“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多久了!”
他心里急切地盼着田野被打残的消息,甚至已经想好了,明天怎么假惺惺地去医院“慰问”,怎么在田野面前耀武扬威,好好出一口恶气。
又等了半天,还是没见狗剩子他们的踪影。
邱光孝彻底坐不住了,骂骂咧咧地推开车门:
“这帮废物,办事也太不靠谱了!”
他走到远处一棵树下,解开裤子准备撒尿。
可他刚放松警惕,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带着外省口音的怒吼在耳边响起:
“打死你个龟孙!”
紧接着,一个拳头狠狠砸在他眼睛上,疼得他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邱光孝还没来得及呼救,几只大脚就不停地往他身上踹,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大声惨叫。
他吓得脸色惨白,她赶紧跑到车边手忙脚乱地去锁车门。
可他动作太慢了,一只大手“咔嚓”一声拉开车门,另一只手像钳子一样死死钳住他的脖子,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邱光孝拼命挣扎,又踢又咬,可对方力气太大了。
另一个黑衣人也冲过来,两人对着他拳打脚踢。
邱光孝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打散了,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没几下,他就疼得昏死了过去。
这时,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嘿嘿!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正是狗剩子的声音。
原来,他们按照扁头的吩咐,反将了邱光孝一军。
刚才那句外省口音,就是狗剩子故意装的,就是想把自己摘干净,毕竟邱光孝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被他们知道是自己干的,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扁头冷冷地说:
“把他们衣服扒了,扔回车里!”
说完,他掏出几张大团结扔给狗剩子。
狗剩子眼睛都亮了,赶紧接过钱,笑得合不拢嘴。
他本来以为这活儿白干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财,心里美滋滋的。
很快,邱光孝被扒得精光,像具尸体一样被扔回车里。
吴四海和扁头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狗剩子收起笑容,转头对几个兄弟说:
“把衣服脱了!”几个人乖乖地把扁头给的黑衣服脱下来,扔在路边。
他们又变回了那副破衣烂衫的模样。狗剩子嘿嘿一笑,说:
“为了明天不被怀疑,咱们也打一架!”
说完,他像疯了一样扑向兄弟们,几个人在地上扭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那场面,别提多混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半夜的风吹得邱光孝打了个哆嗦,他从疼痛中悠悠转醒。
刚睁开眼,浑身的伤痛就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迷迷糊糊地想撑起身,却感觉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差点没被吓死,怀里竟然搂着个人!
再仔细一瞧,我去,竟然是孙汝海!
孙汝海闭着眼睛,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邱光孝吓得一把推开孙汝海,扯着嗓子大喊:
“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邱光孝突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浑身汗毛瞬间根根倒竖,脊梁骨像是被冰块贴住似的,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那种寒意不是天气带来的,而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让他心里头莫名发毛,后脖颈子也跟着一阵发麻。
他憋足了劲儿,用尽全力朝着孙汝海的胸口狠狠捶了一把。
孙汝海被推得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孙汝海被锤得胸口发疼,不过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以前没少挨过揍,这点疼还能扛住。
他慢慢悠悠地把眼睛睁开,眼皮像是粘了胶水一样沉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掀开。
视线从模糊到逐渐清晰,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了,脑子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来。
这时候他才看见邱光孝正光着身子站在那儿,身上一丝不挂。
那副模样让孙汝海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里头那股子恶寒,涌了上来。
他赶紧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竟然也是光着的,浑身上下没穿一丝衣服。
冰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都是震惊的表情。
“你可别胡思乱想啊!邱厂长,我也是刚醒过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
邱光孝一看孙汝海那表情,赶紧大声嚷嚷起来,声音里带着点急切,生怕对方误会了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摆手,把自己刚醒来的情形从头到尾说清楚。
孙汝海听了这话,心里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紧张的劲儿一放松,他才感觉到浑身发冷,此时正是炎夏,天气倒是不冷,但是那股恶寒,更是冻得人受不了。
那感觉就像是站在冰窖里一样,风一吹过,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敢的,这也太歹毒了!
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结果刚一用力,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差点又趴下去。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好半天时间,才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
。整个过程别提多艰难了,每动一下腹部就疼得厉害,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把头发都浸湿了。
邱光孝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也疼得龇牙咧嘴,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厉害。
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勉强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还忍不住扶着腰,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这是被人揍的不轻啊。
两人站稳之后,赶紧一起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一看才发现,他们竟然在闹事中心的位置。
周围的建筑有点眼熟,但是大半夜的,黑漆漆的一片,也看不太清楚细节。
好在现在是后半夜,街上没什么人,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偶尔有一点微弱的灯光。
要是大白天的,光着身子站在市中心,那可就丢死人了,想想都觉得后怕。
就在两人打算找点东西遮挡身体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且还能看到有手电光一闪一闪的,朝着他们这边晃过来。
两人一看到这情况,吓得赶紧去找地方躲起来。
他们猫着腰,飞快地钻进路边的垃圾堆后面,把身体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人发现。
没过多久,就看到几个人说着话走了过来,声音越来越近。
仔细一听,原来是联防队的巡逻员,他们穿着制服,手里拿着手电,正在街上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