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
谢挽宁慢慢扭过头,男人安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切都没事了。”
听着他的声音,眼前的视野才渐渐开始变得清晰不再模糊,她望着四周一切,看着许多士兵和官臣在周围围观,又回头看着到底的尸体,她抿了下嘴,尽量稳住颤抖的自身,低声问:“什么情况?”
见人的状态并不好,萧南珏并未松开紧抱着的手,他偏头亲吻了下谢挽宁的脑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声说:“他是皇室流露在外的私生子,萧奕。”
“这段时间一直被人养在外边,就是想要达成养一个傀儡皇帝,”萧南珏站在她身侧,垂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冰冷:“但人技术不成,思维更是幼稚,计谋下来还是在一处地方乱了阵脚。”
但一想到萧奕这段时间密谋的事情,萧南珏还是感到一阵后怕。
他紧抱着怀里的人,低声说:“他去跟踪过你。”
谢挽宁心再度一颤,
她蓦然想起之前好几次那十分奇怪的感觉,那会以为是自己多想就没多说,可现在根据萧南珏的话来看,自己当时并不是错觉。
但还未让她情绪缓和过来,萧南珏又朝她抛出一个爆炸性消息:“顾擢死了,昭阳也死了。”
“……死,死了?”谢挽宁愣住了。
她站在原地,仰头呆呆的看向萧南珏,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的她在南越国待的这段时间,有些关系的人都死了。
可想到自己先前在南越国碰见的昭阳,谢挽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我明明在南越国碰见过昭阳,怎的眨眼功夫就没了?”
“萧奕携人想要叛变时候,我发觉顾擢也跟着叛变了。”萧南珏淡声阐述着这段时间的事情,“但并不在我意料之外,能想的到,但昭阳的出现,却是意料之外之最。”
他不经回想着当时的画面。
双方明明在对峙,萧南珏还未细想老皇帝在外何时流露了个皇子在外时,顾擢出现了。
对于他的出现,萧南珏也只是微微惊讶,但在听到萧奕无意间透露出顾擢为了投诚而放弃自己一条左腿,立马就笑了。
讥讽人的无能,更讥讽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顾擢被他挑衅的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候,萧南珏突然注意到顾擢的一旁窜出一道黑影。
等他仔细看发现对方的模样时,人已经冲到顾擢的身后,是昭阳。
趁着人不备,昭阳直跳上顾擢的背后,低头直咬住顾擢的脖颈,几乎是撕咬着顾擢脖颈间的皮肉。
顾擢疼痛难忍,又断掉了一条左腿,只能在原地任由昭阳撕咬,自己却躲避不成。
而萧奕等人早已被昭阳的这一番动作给吓唬到了,都纷纷呆在那,没有任何的举止,顾擢无奈,只能摸索着自己轮椅旁边,抓住匕首猛地抬起,用力的扎向自己身后的人。
血液喷洒而出,昭阳痛到闷声大叫,也发狠的撕扯着。
场面血腥不止。
他诧然不已的情绪很快就平复下来,朝着青诃递出眼神,主仆两人心领神会,青诃立马就去做了。
抓住萧奕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立马去制服。
听完萧南珏的阐述,谢挽宁咂舌不已:“他们两个,也算是个孽缘。”
可转而想到自己和顾擢之间的事情,谢挽宁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她自嘲一笑,“我和他之间也没差多少。”
“现在是我和你,不是你和他。”萧南珏纠正。
对他这别扭吃醋的表现,谢挽宁只觉得好笑不已,她戳了戳萧南珏的身体,“人都死了,有必要吗?”
“有必要。”
萧南珏哼哼笑着,眉宇间忽的出现一丝得意:“毕竟我还顺带刺激了下他。”
“刺激?”
谢挽宁挑眉,有些好奇:“刺激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萧南珏脸上也没闪过任何慌张。
他附身朝着谢挽宁靠近,压低声音:“其实,昭阳和他互相伤害后,顾擢并没有死,昭阳恰好咬的不是能让他一击致命的地方。”
“等追兵追向萧奕,我走到顾擢那,亲口跟他讲……”他视线转动,慢慢的和谢挽宁对视上眼,嘴角微张,轻声说:“我和他讲,其实他的女儿还活着。”
“啊?”谢挽宁震惊啊了声,她欲想开口,却被萧南珏捂住嘴边,他继续开口:“我跟他讲,当如今的桃桃就是他当年的女儿鸢鸢,并且现在他的女儿唤我爹爹。”
说到这里,萧南珏脸上不免划过一丝得意。
这抹得意被谢挽宁给捕捉到了。
她不禁有些无语,手指伸出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毛病吧。”
忽的想到什么,谢挽宁脸色微变,满脸严肃的质问:“那桃桃身世呢?其他人可知晓?”
“不知晓。”萧南珏抓着她的双臂,脸上其他情绪消散的一干二净,面对她的慌张,他认真回答:“我不会让桃桃的真实身份被外人知晓,她就是宣朝的郡主。”
“那就好……”谢挽宁吐着气,小声嘀咕着:“那就好……”
纵然心底知晓萧南珏对待桃桃就是会这般好,可真从萧南珏的嘴里听见,谢挽宁的情绪仍然有些绷不住。
她能感觉到眼泪在自己的眼中打转。
萧南珏对她和桃桃,是顶顶好的,自己无以回报。
可想到顾擢的死,谢挽宁不免感觉有些可惜:“倘若他死之前我还能见他一面就好了。”
“什么意思?”萧南珏扯着她的肩膀将人往回拉,略带不满:“什么叫做顾擢临死前你还能见他一面就好了。”
“这般激动作甚?”谢挽宁白了他一眼,好笑说:“我只是想亲自将你方才说的那些事情重复说一遍罢了。”
实在不济,在昭阳临死前出现在她跟前也好啊。
她能亲手送自己的仇人最后一程。
听到她的回答,萧南珏不免起了些情绪:“那你方才还指责我?”
谢挽宁嘻嘻笑了两声:“玩笑话,玩笑话。”
她仰头看着眼前的人,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些,“后续,做好和南越国对打的准备吗?”
“做好了。”
萧南珏抬手歪头认真的抚摸着她的脸蛋,认真的说:“已经在养精蓄锐。”
他说到一半,声音瞬间压低了许多:“南越国里也安插了我的人,只待时机一到。”
“是吗?”
谢挽宁脸上的笑容蓦然加深:“那你的时机很快就到了。”
这下他没吭声,抬起下颚示意谢挽宁继续往下讲,她便将自己一路的过程尽数讲给萧南珏听,抹去其中给温道尘以及那男人治病的事情,她讲的深入,并未注意到男人心疼的眼神。
“方才回来时,我抛给他们解药。”谢挽宁哼哼笑着,满脸狡黠:“但若将那药丸当做解药的话,后续会有非常强烈的副作用,温道尘的身体会在一个月内变得非常的虚弱。”
“而那时,就将是我们的时机!”
有了谢挽宁的帮助,萧南珏也很快得到了南越国内部情况的消息。
温道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怎的去寻大夫给自己狂补身体都无济于事。
原先被温道尘打压的那些皇子立马就窜了出来,纷纷将矛头重新对向温道尘,一同联合起来对付温道尘。
双拳难抵四手,更何况温道尘的身体病恹恹的,谁都能欺负,彻底被他们压住。
但逐渐的,南越国的好景不长。
温道尘的倒牌,让南越王痛惜不已,南越王年事已高,经不起什么太大的情绪折腾,温道尘倒下,很快病死在床榻上给他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纵然他们想要将导致温道尘这状况的责任扣在宣朝的头上,但谢挽宁一句解药早已送到温道尘的手里,是他自己本身就不检点,又处处风花雪月导致,瞬间就将所有的舆论推向南越国。
再加上先前南越国的人在外嚣张跋扈,仗着自己国家强势而四处欺辱其他人,这下南越国出事,不少被他们先前羞辱的人纷纷都开始反击。
宣朝和北疆倒是正式签下协约,成了盟友,共同发展。
在万事妥当后,谢挽宁正准备休息,房门就被打开了。
她疑惑抬头,秋分和橘琉意味深长的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被红布盖住的端盘,她不禁疑惑:“你们这是作甚?”
“公主,您猜猜我两为何找您?”
谢挽宁歪头,手搀扶在桌上,在原地思考片刻还是绕过木桌走到她们两个跟前,看着面前的端盘,她就要伸手去打开。
“诶——”
秋分偏身躲过,“您不妨猜猜?”
谢挽宁伸出的手指微缩,有些无奈:“我猜什么,有什么东西赶紧拿过来就是。”
“真没趣。”秋分撇嘴。
一旁的橘琉赶紧打圆场:“公主肯定忙,没精力猜了。”
她单手将端盘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下边的嫁衣,语气激动:“铛铛铛!”
谢挽宁怔住了,耳边还传来两人的欢声笑语。
她……终于能嫁给萧南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