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真是这么说的?”
朱元璋有些不敢相信的追问,神情中还带着点小骄傲。
“老四看着妙云人都愣住了,人家妙云丫头不仅没觉得反感,还掩袖轻笑个没停,最后还害羞的跺脚转身埋怨了两句?”
上前又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白苟。
将手掐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直起身看着自己,“是不是,确定吗?!”
“陛下,老奴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陛下您呀!”
刚抬头又低头,白苟略显惶恐的连连保证。
“同时老奴也敢为毛指挥使打包票,毛指挥定然与老奴一样,绝不敢欺瞒瞒陛下。”
“方才所言,必定是燕王殿下,与妙云姑娘的当时的真实写照,绝无半分虚假!”
哈哈哈——
“好,赏,你跟毛骧都该赏!”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朱元璋立刻便开心的放声大笑。
同时还不忘回头看向朱标,拉住他的手,脸上的得意骄傲更是显露无疑。
“标儿啊,你听见了没有,这事成了!”
“老四这小子看中人家妙云了,妙云也是看中他了,咱敢打保票绝对的!”
“这下子天德那个家伙,必须得老老实实的给咱当亲家了。”
“咱就说嘛,咱就说咱朱元璋的儿子,在这天下间都没有配不上的姑娘,就算是天德家的也不例外!”
“是,是,是,爹您如今终于算是得偿所愿,和徐伯亲上加亲。”
朱标心里也很高兴。
四弟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
但他的反应,却是收敛了许多,和父亲说完了话。
又轻笑着看向白苟这边,“白公公。”
“殿下,老奴在呢。”
白苟连忙又恭敬行礼应是。
“四弟约妙云妹妹相认后,可又有什么动静?”
“是结伴一同去踏青了,还是就此离去,又或者是干些其他的什么事情?”
“若是有,麻烦说的详细些,仔细些,不要有任何的遗漏。”
朱标的话点醒了朱元璋。
看对眼只是个开头,老四和妙云下面发生的事,才是重中之重,自己就突然给忘了呢!
“对,标儿说的对,白苟你快说,老四和妙云都接下来干什么了?”
“回禀殿下,回禀太子爷。”
白苟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揣摩,同时很是小心地观察朱元璋两人脸色,“燕王殿下与妙云姑娘相认后,结伴踏青走了大概两三个刻钟。”
“忽然不知道怎么的,燕王殿下突然邀请妙云姑娘,随自己一同去到林中打猎,还将随身携带的火铳,都交给了妙云姑娘,自己另取了一副弓箭。”
“那妙云妹妹答应了没有?”
“回禀殿下,妙云姑娘答应了。”
“本来燕王殿下邀请完妙云姑娘后还担心,妙云姑娘是姑娘家,骑马打猎不太方便,笑着要不要一同步行。”
“可谁知,妙云姑娘直接让亲卫让给一匹马,翻身而上还说要与燕王殿下比一比骑术呢。”
“哈哈哈——好,妙云丫头这性子好,不愧是天德家的闺女。”
朱元璋听完白苟的话,对徐妙云是越听越喜欢。
“勋贵家的子女,贤良淑德,性情温婉是好事,但骨子里却也不能少了那股子英气。”
“会骑马,还敢直言与老四比骑术,这才是勋贵家姑娘!”
“只会夫唱妇随,没有一点主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算是个什么?”
朱标在一旁听着微微点头称是。
父亲说的没错,勋贵家的子嗣后代,无论男女都不能少了那股英气!
就像他的妻子常氏,虽然这些年来一直深居宫中,品性温婉,对他体贴入微。
但身为常遇春的女儿,骑术,射艺,当年的朱标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只是如今的她身为太子妃,没有什么机会让她施展。
甚至在朱标的心里,在舅舅的影响之下。
觉得女子就应该是这样。
一些人觉得以女子该以柔弱为美,这没什么错,千人千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认识。
但所有人若是都觉得这样,那完全就是大错特错。
女子为何就只能柔软?
男儿女子,又究竟有何不同?
骑马,挽弓,女子为什么就不能碰?
纵然不能因此上战场征战,也能强身健体,少受灾病之苦。
尽听酸腐所言,这不行,那不行,与人牙子手中的奴仆,如物品一般的妾室有何不同?
“白苟,你给咱再跑上一趟。”
朱元璋仔细的想着,琢磨着接着吩咐,“去内帑取锦缎十匹,珍珠十斛,珠钗二十,玉器五十,即刻送到天德府上。”
“还有……”
朱元璋更加靠近白苟,脸上多了些莫名神色。
“把刚才你说过的那些话,仔细的再跟天德说声一遍,越是生动详细越好。”
“还有你要特别留意,看看天德脸上神情变化,若是有什么大反应,好好记着回来说给咱听。”
“是,陛下,老奴省的。”
白苟说完转身就走。
站在一旁的朱标则是苦笑着摇头。
爹也真实的,想要赏赐也就赏赐了,毕竟未来都是一家人。
可为什么还要白公公,把刚才的事情,再跟徐伯仔细的说上一遍?
还要记住徐伯的神情变化。
这不明摆着想要刺激徐伯嘛,想要看徐伯气急败坏的样子嘛。
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小白菜,被咱们连盆一起给端走了,您还要再刺激人家,不怕徐伯气急了去找娘亲说理啊。
到时候可别说儿子不忙您,这都是爹您自己做的。
“诶,对了标儿,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朱标无可奈何之时。
朱元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自己的大儿子,“你舅舅那个小犊子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还让人把赃银契书都送了回来,顺道的就没有给咱,给妹子,给你们弄些特产什么的?”
“有没有什么少见的,合适的,能给妙云丫头也弄一些送去?”
“还有现在小犊子都已经把人揪出来了,他自己什么时候回应天啊?”
“老四的终身大事眼看着就要定下来了,他个当舅舅的好歹得在场啊,有些事他还得帮着一起想主意呢,少了他都没办法干!”
呃——
听完父亲的话,朱标直接僵住了。
爹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特产什么的,舅舅当然有让人送回来,只是给每人的份额却不太能让爹知道。
娘亲,自己,舅母,弟弟妹妹的,都是都很正常的份额。
可是到了爹这里,全是不值钱随处可见的玩意。
明显就是舅舅在故意气,在刺激爹,想要让他窝火但又找不着舅舅。
还有就是舅舅的归程,不管是奏书还是押送的军士,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消息,似乎舅舅没有一点要回应天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