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明瑶，我和沈琰之所以会瞒着你，就是因为这项实验的风险太大，我们都不想让你担心，可没想到还是搞砸了。”徐朗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她的表情，内心已经被愧疚淹没。
“所以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明瑶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从脸颊淌过。
徐朗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他会死，或者永远退化成动物，被抹杀掉人类的情感和思维方式。”
明瑶睁开眼，一巴掌扇在徐朗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回荡，他的脸上多了五道指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足以看出明瑶用了多大的力气。
“对不起........”
徐朗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巴掌，心如刀绞。
他还是伤害到了明瑶。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你们背着我谋划这么重要的事，要以生命为代价却不让我知道，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了？”明瑶抽泣着，嗓音变得尖锐，“他说过今后不会有事瞒着我，可他失约了！”
徐朗说不出任何话来，在这一刻，所有的安慰都变成了徒劳。
他还是低估了明瑶对沈琰的重视程度。
“我要去看他.......”明瑶推开挡在眼前的徐朗，准备闯进实验室。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明瑶拿出手机按下挂断，铃声却像是催命符，再次萦绕在她耳边。
她终于分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宋怀安。
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擦干脸颊的泪水，明瑶皱着眉头接通了电话，“喂，宋老板。”
“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你现在有空到我这里来一趟吗？”宋怀安声音带笑，听上去无比悦耳。
“不好意思宋老板。”刚刚哭过的明瑶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有些不耐，“我现在有别的事需要处理，恐怕没有时间。”
“今天之后我要出国一趟，下次回来就要一个月之后了。”宋怀安语气仍旧带笑，像是没有听到明瑶的拒绝似的，“我要和你商量的是之前告诉你的有关延长动物寿命的项目，顺便让你来签下合作合同。”
明瑶看了一眼徐朗，表情有些犹豫。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沈琰的身体，可是宋怀安说的延长动物寿命的项目却让她很感兴趣，她想到了之前宋怀安说，这个项目是和名冠合作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会知道一些动物变人实验的内幕。
但凡能从他嘴里探听些什么，说不定就能救沈琰一命。
名冠和宋怀安之间牵扯很深，说不定宋怀安也参与了这个项目。
反正徐朗这边迟迟没有进展，沈琰也一直昏迷不醒，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去试试其他可能性。
明瑶想了想，“好，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她很快便收到了宋怀安发来的地址。
徐朗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宋怀安，我现在要过去找他。”明瑶把法斗交给徐朗，“沈琰这边你先替我照看着，不要让他有任何意外，要是他的生命体征有了变化，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宋怀安那里说不定能打听到让沈琰苏醒过来的办法，我必须过去。”
“好，你小心一点。”徐朗顶着脸上滑稽的巴掌印叮嘱她。
明瑶点点头，抱歉地看了徐朗一眼，“我刚才太冲动了，不该对你动手，脸上记得抹点药。”
徐朗摆摆手，没有和明瑶计较。
本来这件事就是他和沈琰的错，别说明瑶只是甩了他一巴掌，就算把他打一顿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明瑶赶往宋怀安给她的地址。
宋怀安约明瑶见面的地方是一所展厅，展厅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奖牌和冠军犬的照片介绍，这些冠军犬都是从他曾举办过的赛事里脱颖而出的，有的被有钱人家收养了，有的被宋怀安自己留下配种培育下一代，挑选最纯正的血统继续比赛。
可以说展厅里展览着的是宋怀安一路走来的各种荣耀。
平时来展厅里参观的游客不算多，来的也都是喜欢动物以及各种赛事的忠实观众。
今天也许是为了接待明瑶，展厅里空无一人。
“宋老板？”
明瑶走进展厅，没有看展的心思，满脑子都是怎么和宋怀安谈沈琰的事。
展厅很大，明瑶走了许久，都没找到宋怀安。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宋怀安打一通电话，分明是对方约的人，怎么连人影都看不见一个。
“救救我.......”
刚解锁手机，明瑶便听到了微弱的求救声。
她立刻皱起眉头，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好痛苦.......”
“我不想再继续了，谁能来让我解脱。”
“好难受，伤口好痛......”
各种各样的声音涌入明瑶的耳朵，全都是负面的情绪。
明瑶心惊胆战，不免觉得诡异，这所展厅是宋怀安开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求救的声音。
难不成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变态杀人魔之类的？
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明瑶看着眼前的长廊，突然有些发怵。
她真的要继续前进么，展厅里空无一人，除了她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万一宋怀安突然蹦出来将她灭口怎么办。
说来也奇怪，宋怀安为什么会约她在这里见面呢？
明瑶顿住脚步，脑子里乱糟糟的。
早知道就把法斗带来了，她很信任宋怀安，来之前也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现在身边连一件防身用的东西都找不到。
也许是那些萦绕在她耳边的哀嚎太过痛苦，明瑶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穿过长廊，在前往地下室的楼梯口停下。
明瑶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缓缓走下楼梯。
光线突然暗了下来，明瑶眯起眼，专注脚下的路，走完最后一步台阶，她看着眼前虚掩着的大门，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推开。
已经做好看到各种血腥画面的准备了，当真的走进门后，明瑶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震惊。
眼前的场面让她毛骨悚然，后背泛起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