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在洛京我苦口婆心劝你这是陷阱,苏民安那女人根本就是和沈正林一伙的。现在你看清楚了她的嘴脸了么?”陈子宴痛心疾首,“她根本就是和沈正林联手要除掉你的。”
苏民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因为自己被沈正林利用,成为用来诱捕皇次子的饵料,她说,“我们今天,不能看院中花开正好了。”
姜元末只是严肃的凝着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锦衣卫押解着往门外走。
沈正林言道,“皇次子不经皇上宣问,擅自带大将归京,实属谋逆之行为,押去皇宫,听后皇上发落。”
陈子宴厉声道:“沈正林,胆敢你动王爷一根头发,我让你不得好死!”
沈正林轻笑,“陈大人,范大人,不如现下学会审时度势,归顺朝廷,也可保项上乌纱帽啊。”
范长云深深睇了眼苏民安,他始终觉得小四不会是和沈正林合伙谋王爷性命之人,只对她说,“有哥在,王爷不会有事的。”
苏民安点了下头。
陈子宴同范长云急步离去,他们都清楚皇上活捉了皇次子,会找他们谈什么。
苏民安快步追至门畔,便看见皇次子被人押进了马车内,进车前他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沈正林看见苏民安靠在门边望着被捉走的王爷,他步去,温声说,“民安,去四处走走,散散心吧。待此事过去,我们回扬州。”
苏民安缓缓回过头来,“这就是你说的和他里应外合么?”
“我只是让你看清楚,我当年可以救皇次子出冷宫,我也可以收回他手中的一切。你大可不必迷恋他,没有我,他根本就是冷宫里的阶下囚。”
苏民安说,“好玩么?”
“什么?”
“你又成功了。正林。”苏民安嗓子做颤。
沈正林肩头猛的一震,“民安,你在说什么?”
“你又离间我和他成功了。”苏民安牵唇,“你让他在父亲要除掉他时,他以为我也是将他除而快之的成员之一。看着我和他这些年这样痛苦,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民安。他不值得你痛苦。他就是一皇上根本看不上的庶出而已。我是在帮你,帮范府,不要被他连累了。”沈正林扶住她的肩膀,“去吧,民安,去看看山水。不要胡思乱想了。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苏民安睇着沈正林,她耳边记起皇次子的话,‘我只身一人回京,照样玩死他’,她不知以后是否还能见到正林,也不知道皇次子后面会如何,她仍记得初次拉住沈正林衣袖时的画面,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温和良善,她难过的不像样子。
她说,“正林哥哥。”
沈正林瞬时记起那时自己受皇上提拔在冷宫看管要犯,那个小女孩就这样勇敢的闯入他的生命里来,他的心突然被狠狠击中,突然记起自己的初衷是保护她,希望她开心,幸福。
他忽然唇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
金銮殿
皇上坐在龙椅上,睥睨着殿中被用了极刑的皇次子。
范长云、陈子宴两位领兵大将身穿戎装和皇上来交涉释放皇次子之事。
百官在列,面面相觑,看着那位曾经在陕西力退三十万敌军,那位在姑苏灾年亲自运粮的皇次子,如牲口般被皇上押解堂中,面色复杂。
审判的场合,多了女子家眷。
温婷、姜玉、花南薇均在列。
苏民安不知所踪。
范萌也随哥哥来了堂中,她看向花南薇,这位就是元末哥哥不远千里回京看望的媳妇儿么,属实不怎么样啊,元末哥哥这眼光也是挺差的,这样的,至于只身回京送死被打的亲娘认他不出来么。
陈庆独身在那边,皇后疯了之后,陈庆就独自一人无人撑腰。
太子亦立在堂中,他看陈庆。
陈庆也看他,他又在为皇上助纣为虐了?她堂堂太傅之女,竟嫁了一位不太聪明的坏蛋,她要见证夫郎和皇上一起冤枉审判忠臣良将了。
太子想,老子要在陈庆面前好好表现。拯救好人挽回颜面的机会到了。还得感谢皇次子色令智昏给他机会!
皇上在龙椅坐了挺大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言道:“朕已经允诺若你平定洛京宋家军之事,待你凯旋,朕便给你储君之位。而今你不宣自入,意图弑君,朕必不能留你。”
殿中百官都抽了口冷气。
弑君。
皇次子秘密进京是为了弑君么!
温婷对丈夫的话术感到心寒,丈夫的懦弱她看在眼里,那孩子哪怕被那样遍体鳞伤的押解在那里,皇上的忌惮也深深的刻在骨子里,一定要彻底除掉才放心。
姜元末缓缓抬起头,在温婷的方向看了看,却并未看见苏民安的人影,他想了想她那夜在大安寺的愿望,他将视线收回,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子宴将手握在腰间剑柄,“王爷的军马已经兵临城下,过去给您老面子,咱们这些晚辈并没有和您打打杀杀,既然您老要把事情做绝,那么咱们就不客气了。把人放了,咱们还能给您老一个体面的退位仪式。”
范长云劝谏,“请皇上悬崖勒马,皇次子他并无谋逆之心。”
百官均低头不言,这种兵权之争,在皇室倒也司空见惯,未落定前,都不敢出声发言。
皇上深受挑衅,因问范相国道:“朕如何看见范相国的嫡公子在叛贼之列啊。”
范相国因而笑道:“人各有志皇上。犬子与下官各侍其主,在朝廷只是同僚。”
皇上碰了一个软钉子。
皇上苍老的手猛的拍了一下龙椅,“陈大人,范大人,好大的口气!而今你等群龙无首,朕和太子共有兵马四十万,胆敢你稍有任意妄为,皇次子的性命就难保。若可交出兵符,朕可留你二人继续在朝廷服侍朕。否则......”
太子厉声道:“姜世贤,你不要做美梦了,你手里只有兵部二十万弱兵弱足,我的宋家军,并不为你所用。劝你乖乖将我二弟放了,否则,孤王,对你绝不姑息!”
说完,颇为自豪的望了望陈庆,这是一种反派从良后德高望重的视线。
陈庆猛的一震,脸有点红了。
百官都震惊了,不是,太子这是抽风转性了?从小就欺负皇次子,突然就亲热的成他二弟了?关键,皇次子那个冷漠的神情,似乎没半点动容的意思。
温婷嫌弃的瘪了瘪嘴角。
范相国掏了掏耳朵,听了年轻人油腻的话,有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