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漫雪胸口泛起一阵恶心。
实在听不下去了,没忍住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她莲步上前,轻轻贴近莫子卿的耳边,那双明媚的杏眼亮晶晶的,弯成月牙的弧度,笑道,
“你觉得我会在意一个脏了的男人的爱吗?莫子卿,我不妨告诉你,我想要的,是太子妃的位置,是皇后的宝座,是永永远远,踩在你的头上,让你扑腾得再欢,也一辈子翻不了身。”
”只要有我在一天,别说侧妃了,你连个妾室通房,都休想混到,不信,我们试试看。”
莫子卿气得浑身颤抖。
江漫雪直起身,用无比同情可怜的眼神看着莫子卿,惋惜地摇了摇头。
“啧啧啧,某些人就算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但凡稍稍照一照,也不至于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瞧瞧那张丑脸,可怜吆!要我看,再昂贵精致的面具有什么用?遮来遮去还不是一副丑样子。就这,还敢肖想太子,谁给你的自信?”
江漫雪故意一脸得意地抚摸着自己娇若芙蓉、艳若桃李的盛世美颜,一字一句往莫子卿心口插刀,
“太子若真娶了你,那可真就成了全天下人的笑话。”
江漫雪特意提及莫子卿脸上的伤,就是故意勾起莫子卿脑海里那些在土匪窝里发生的一幕幕。
上一世,这个恶毒的女人害她经历了噩梦般的一生。
直到现在,还时不时梦魇,痛不欲生。如今报应不爽,老天爷也让莫子卿遭受了那不堪那一幕。这么好的机会,江漫雪岂能放过她?
自然也要让她好好回味回味那种悲痛欲绝,苦苦挣扎的画面。
看着莫子卿越来越苍白的脸。
江漫雪心里无比的畅快。突然,眼角余光瞥见廊庑拐角闪过一抹明黄的袍角,正极速往这边走来。一双美目转了转,
“对了,那些土匪跟太子殿下比如何?我还记得,那日莫小姐叫得很欢呢。想必被伺候得很舒服,你说是不是呀?莫小姐?”
“闭嘴,贱人,你给我闭嘴!我没有那天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莫子卿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疯了一般,冲上来厮打江漫雪。橘如吓得大叫一声,赶忙上去阻拦。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家主子。”
拉扯间,却看到江漫雪偷偷朝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管。发愣的功夫,被失去理智的莫子卿甩到一边,江漫雪被莫子卿狠狠地按倒在地上,骑在腰上厮打了起来。
江漫雪也尖叫着。
两只胳膊死死护住自己的脸,发髻被扯得生疼,头皮差点被扯下一块。她哭喊着,“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就在这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飞了过来。“住手——”
几乎是第一时间,一脚踢飞了莫子卿。这一脚没有收着力,莫子卿被踢出去好远,华丽的衣角在半空抛出一道长长的弧度,才重重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青石地面上。
“不,不是这样的。太子哥哥,你听我说。”
莫子卿内脏差点摔碎,巨大的疼痛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可她顾不上这些,拼命地爬起来,伸手想要去拉扯慕辞的袍角。却被慕辞冷着脸,狠狠甩开。
焦急地将江漫雪抱进怀里,“漫漫,你没事吧?对不起,是孤来晚了。”
江漫雪长睫颤颤巍巍地掀起一点点,又无力的垂落下去。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瓷白的小脸上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如同沾染了露珠的芍药,美得心颤。
挣扎着仰起头。
圆溜溜的杏眼含着满满的泪珠子,可却倔强地忍住,不让落下来。怯生生的,仿佛受到了无尽的委屈和巨大的惊吓。
她虚弱地喘着粗气,猫儿一般哽咽道。
“殿下,快……救救我们的孩子!我……好疼。我的肚子好疼啊!”
慕辞:???
孩子?对了,那次在土匪窝里,江漫雪确实说过自己怀孕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加上他以为,那只是江漫雪为了让他先救她,才故意这样说的。
事后,江漫雪再未提及此事。慕辞便自然而然更加定了自己的想法。却没想到……不对,就算那次她真的怀孕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有4个月多了吧。
可江漫雪小腹平坦,并未显怀,没有任何显怀的迹象。
怎么可能怀孕?如果有,那只有一个可能。想到这里,慕辞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眉目狰狞,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莫子卿更不愿相信。
她目眦欲裂,那样子看着要吃人一般。“怎么可能?你哪来的孩子?”
江漫雪额头冒出冷汗。
疼得整个人在地上打滚,眨眼的功夫,下身的裙摆被鲜艳的血液染红。慕辞吓了一跳,顾不上别的,抱起江漫雪就往蒹葭苑跑,边跑边喊,
“快,传太医。”
身后传来莫子卿惊恐的哭喊,“太子哥哥,你不要相信这个贱人。她真的是骗你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
太医来得很久,几乎是慕辞抱着江漫雪刚进屋子,太医后脚就跟着进来了。漫长的把脉过后,慕辞焦急地问,
“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给孤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江漫雪在逍遥王府住了那么久,慕辞若说全然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一直相信,慕言真心爱的人是莫子卿,收留江漫雪,一则是敬重这位大嫂,不想让她流落街头。二则,是想以这种方式让他吃醋,放弃莫子卿,从而帮江漫雪夺回宠爱。
再加上他那将死的身子,就算想碰江漫雪,恐怕也有心无力吧。
但若他俩真的不清白……
慕辞眉目内敛,冷冽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杀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唉,造孽呀!殿下怎么如此不小心?娘娘流落在外,本就郁结于心,长时间茶不思饭不想,大人和孩子都缺少营养,发育不良。这一下,更是伤到根基,孩子……保不住了。”
老太医痛心疾首道。
慕辞冷声问,“是吗?那太医可看得出来这孩子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