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我又不能堵百姓得嘴,更没法跟人一个个得解释,我这就进宫去找皇后娘娘,让她给我主持公道?”
平宁郡主这也是关心则乱,说着转身就要走,顾鹤赶忙一把拉住了她。
“姐姐这般贸然前往,空口无凭的,让皇后娘娘如何插手此事?况且如今张贵妃时日无多,皇后娘娘行事恐怕也会多有顾虑。”
平宁郡主眉头紧蹙,焦急地问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顾鹤略作思索,缓缓说道:“找皇后娘娘,自然是要找的,但不能直接跑去告状。
咱们得想个法子,让皇后娘娘主动去调查此事,皇城司在汴京耳目众多,要探听消息并非难事。
另外,姐姐,你给元若物色外甥媳妇的进展如何了?这事儿早些定下来,也能一劳永逸,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平宁郡主忍不住吐槽道:“你以为我不想快些定下来?可这合适的人哪是那么好找的?你当我是吴大娘子,就死盯着盛家的一个庶女不放?”
顾鹤微微一怔,问道:“盛家庶女,是我知道的那个盛家吗?”
平宁郡主说道:“不就是积英巷的盛家,不过也难怪,谁让他家六郎那么不争气,哪家好姑娘愿意嫁过去。
可就是这样,人家盛家也不愿意答应,想想还是我家元若好。
另外下回当着元若的面,你也别给我摆长辈架子,你才比他大一岁多。”
顾鹤不禁笑道:“长辈就是长辈,哪怕我比他小,那也是他舅舅,他还能不认我这个舅舅不成?”
平宁郡主白了顾鹤一眼,却也忍不住被他这话逗得嘴角微扬,可一想到眼下这棘手的状况,笑容又瞬间消散。
“那张贵妃眼看着时日无多,行事愈发疯狂,保不准还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也不知到时怎么收场。”
顾鹤也是叹了口气:“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让咱们招惹不起那位呢?”
再度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后,平宁郡主便着手整理衣饰,而后匆匆往皇宫赶去,一心求见曹皇后。
至于顾鹤,并未就此离去,而是留了下来,打算与齐彬、齐衡通报一番当下情况。
顺带琢磨一下剩下的事,这次之所以没把小秦大娘子给说出来,一方面也是担心,平宁郡主着急之下,把事情摊到明面上来。
另一方面,也是顾鹤没有想明白,小秦大娘子这么做的原因。
张妼晗如今俨然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帮她即使眼下能得到好处,可长远来看依旧是得不偿失。
以小秦大娘子的聪明,不该想不明白才对。
至于盛家那里,这回没有卫小娘的死,明兰也不会刻意布置引导墨兰,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跟梁晗来一个无媒苟合。
玉清观那里好大一张床,可是一个名场面呀,不会就这么没有了吧。
正思索间,齐彬与齐衡一同前来,齐彬如今已进入群牧司任职,还成了袁启宏的顶头上司。
两人一见到顾鹤,便满脸好奇地询问他突然前来的缘由。
待顾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后,齐彬与齐衡顿时惊怒交加。
顾鹤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二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之后,他索性留在齐国公府蹭了一顿晚膳,这才独自返回侯府,并未等待平宁郡主归来。
因为顾鹤心里清楚,只要平宁郡主依照他们事先商议好的计划行事,此事便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果不其然,曹皇后在得知情况后,当即召来张茂则,命他率领皇城司全力搜集相关消息,并要求直接向赵祯汇报。
张茂则领命后,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着手安排皇城司的探子们行动起来。
而顾鹤回到侯府后,心中却也始终悬着一块石头,不把小秦大娘子的目的弄清楚,这睡觉都不踏实。
为了以防万一,他便暗中通知了顾廷煜,让他明日下值过后,来与自己见上一面,有要事商谈。
与此同时,宁远侯府内,气氛隐隐透着几分微妙。
小秦大娘子坐在榻上,手中端着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神色看似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深知此次行事风险极大,一旦被查出,后果不堪设想,但一想到背后的利益诱惑,她又觉得值得一搏。
“大娘子,如今外面已经有所风声了,估计很快便能惊动宫中和齐国公府的人,到时他们必然会去追查,万一要是查出来……”一旁的向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秦大娘子放下茶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慌什么!此事我早已安排妥当,用的也都是跟府里没关系的闲人,就算是官家让皇城司去查,也未必能查到咱们头上。
况且,那张妼晗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就算出了事,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次日,顾鹤正常来到朝堂上面吵架,依旧是胜负未分的结果。
等回到了工部衙门,他便找上了夏竦私聊,把昨日王老太太关于支持治理黄河的事情,说了出来。
夏竦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回道:“这可是好事一桩啊!别看王老太爷已薨逝多年,可他生前积累的人情还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帮上不少忙的。”
顾鹤微微点头,眉头却并未完全舒展:“话虽如此,但此事背后牵扯诸多势力,王老太太突然提及支持治黄,我有点担心,其另有深意。”
夏竦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道:“不管怎样,王家若肯出力,于治黄一事大有裨益。
只是我们也得小心提防,莫要被人当了棋子,你且说说,王老太太可还有其他暗示?”
顾鹤回忆一番,道:“倒也没什么,就是帮自己儿子和女婿求官。”
夏竦冷笑一声:“王家沉寂多年,如今想借治黄东风再起,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们若想从中渔利,也得看朝廷答不答应,此事你且和她谈着,若是不太过分的要求,答应了也无妨。”
把问题抛给了夏竦,那到时向梁适要官的时候,就能让夏竦来了,不能总自己一个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