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口口声声的指责,让戚氏心中又惊又怒。她索性撕破脸皮,指着苏大夫厉声道:“侯爷明鉴!这苏大夫与四房交往甚密,今日分明是串通好了来诬陷我!”
武安侯眉头一皱,目光在苏大夫和裴行慎之间游移,一时竟有些迟疑。
苏大夫闻言,面色一沉,冷声道:“夫人此言差矣!老夫行医数十载,从不曾因私废公!若夫人不信,大可请太医院的院正来验看脉象!”
戚氏冷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买通了太医院的人?”
她就咬定了不承认。
武安侯的眉头一点点地蹙了起来,心中又惊又怒,还一头雾水。
他看向儿子,竟然一脸平静,竟像是早有所料一般,他的神色不由冷了下来:“四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行慎朝他拱了拱手,眼底却是一片冷意:“父亲容禀,因为周太医一事,儿子对张太医有所怀疑,便差人查探,一查,便查出了些端倪。”
说罢,他抬手一挥,门外立刻走进两名暗探,一人手捧药渣,另一人则呈上一叠文书。
“父亲请看,”裴行慎接过药渣,递到武安侯面前,“这是从母亲院中搜出的药渣,府医已验明,正是‘浮脉散’的残渣。”
他又展开那叠文书:“这是儿子派人暗中查访所得——张太医每次诊脉的脉案记录,母亲的心疾是假,寒症是正。与母亲平日里的言行对比,便可发现,她所谓的‘心疾’,发作时机皆是刻意为之。此外……”
他翻到最后一页,声音冷冽:“这是周太医与母亲的金钱往来账目,母亲每月都会派人送银两给他,以换取'浮脉散'和虚假的诊脉结果。”
武安侯接过一看,脸色瞬间铁青。
戚氏见状,心中大骇,尖声叫道:“伪造!这些都是伪造的!”
云祉此时微微一笑,轻声道:“母亲若还不认,不如听听这个丫鬟怎么说?”
她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被押进来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正是负责东厢房起居的婢女翠柳。
翠柳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哭喊道:“侯爷饶命!夫人身边的青姑姑让奴婢在大夫们的茶水里下药,想让他们诊不出实情!奴婢不敢不从啊!”
戚氏脸色煞白,猛地冲上前就要打她:“贱婢!你敢污蔑我?”
裴行慎一把拦住她,冷声道:“母亲,事到如今,您还要狡辩吗?”
武安侯看着眼前的一幕,哪里还不明白的?他没有愤怒,心里却一阵阵发寒。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向戚氏:“二十年来,你一直装病欺瞒侯府上下,甚至不惜收买太医、毒害大夫……戚氏,你还有何话说?”
戚氏浑身发抖,终于瘫坐在地,再无半点嚣张气焰。
她嘴唇颤抖,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只是怕侯爷嫌弃我……”
武安侯丝毫不信:“我向来待你不薄,连妾室都没几个,何曾辜负过你?你伪装心疾二十多年,好深沉的心机!你分明是挟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