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北海这边的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
刘海便准备启程回冀州了,很久没与何太后的大长腿互动了,说真的还真有些想念。
相比刘海这边,幽州的情况就严峻多了,可以说是战云密布,杀声震天!
乌桓王蹋顿,联合塞外乌桓部落,集结十万大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突破边塞,长驱直入,兵锋直指幽州腹地!
烽火台接连燃起,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向州治蓟城。
幽州牧府内。
沮授一身戎装,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摸着下巴思索。
刘海去谯县找华佗时,便让沮授负责幽州的一切军政要务。
他一旁是谋士田丰,以及大将张合、颜良、文丑,还有北平太守,公孙瓒。
“报~~~~!”
斥候疾奔入内,“乌桓前锋已过潞县,距蓟城不足二百里!其势甚锐,沿途郡县皆不能挡!”
众人脸色更加凝重,都齐齐看向沮授。
十万异族大军入境,沮授居然命大军适当抵抗后就撤退,真是想不通。
公孙瓒忍不住看向一直沉默的沮授:“公与先生,你连弃三座大营,将士们辛辛苦苦建好的大营,你却让给那群乌桓人,将士们心中憋闷,不知先生究竟有何打算?”
沮授终于从地图上抬起头,目光扫过众将:“诸位以为,蹋顿十万大军,优势何在?”
“兵力雄厚,士气正盛。”
张合沉吟道。
“不错。”
沮授点头,“如果我们要硬打,就算能打赢,那也必定损失惨重,届时,我们还如何去讨伐董卓。”
李儒的如意算盘,沮授和田丰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想牵制住他们。
延缓他们讨董的进度,这样董卓就能更快的发展。
公孙瓒更不解地问道:“我们为何要故意示弱?”
沮授手指地图,“我让出的三座大营,每座营中我都放了很多干草,那些乌桓士兵肯定会用来垫着睡觉,这些可都是易燃物,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三营首尾相连。”
“所以呢?”
公孙瓒挠了挠头,还是没懂。
沮授笑了笑,解释道:“我在主公那学过一种谋略,叫火烧连营。”
说到这,沮授又指了指地图:“于是我就让你们在这三处地方安营扎寨,并且让三营首尾相连。”
“哦,我懂了!”
公孙瓒猛地一拍大腿,\"先生是要用火攻!\"
\"正是。\"
沮授一巴掌重重拍在地图上,“这三座大营看似溃败,实则每座营中都暗藏火油。乌桓人长途奔袭,见到现成营寨必会入驻。待他们酣睡之时......”
他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懂了。
除了田丰,其余人都是一脸敬佩看向沮授。
其实火烧连营,沮授也是从刘海口中得知的。
除此之外,还有空城计。
这些都是刘海出发前讲给沮授听的。
如果恰巧合适就用,就算不用也没关系。
到了幽州后,沮授发现乌桓的路线恰好会经过一处适合使用火烧连营的地方。
于是,沮授就跟田丰商量了一番决定开始布局。
他抬起头,看向众将,下令道:\"颜良、文丑!\"
\"末将在!\"
两员虎将踏前一步。
\"你二人各率一万精兵分别从东面和南面杀入,点完火后立刻撤离,不可恋战。\"
\"张合!\"
\"末将在!\"
\"率一万弓弩手埋伏上风口,见火起立即万箭齐发。\"
\"公孙瓒!\"
\"在!\"
\"白马义从截断退路,不得放走一人。\"
“得令!”
……
夜色如墨,月光被浓重的乌云遮蔽,只有远方乌桓大营中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跃。
那三座连营此刻人喊马嘶渐渐平息,连日奔袭的乌桓士兵早已疲惫不堪,占据了汉军遗弃的舒适营寨后,很快便沉浸在梦乡之中,只有少数哨兵在营寨边缘无精打采地巡逻。
沮授站在蓟城城头,夜风拂动他的衣甲,他拿着刘海留给他的望远镜,望着远方。
田丰立于其身侧,低声道:“公与,时辰差不多了。”
沮授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
身旁的亲兵会意,立刻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朝着城外特定的方向,用力划了三个圆圈。
乌桓大营外围的密林中,颜良、文丑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城头传来的信号,颜良、文丑眼中爆出精光,几乎同时低吼下令:“出击!”
他们身后,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兵们迅速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杀!”
没有震天的战鼓,只有低沉而充满杀气的命令。
两支冀州精锐如同暗夜中扑出的猎豹,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地扑向各自的目标,也就是那三座连营的东西两侧。
与此同时,上风口处的密林中,张合眯着眼睛,紧盯着远方那一片漆黑的连营。
“将军,火起了!”
他的副将,也就是后面新招募的高览,低声急呼。
颜良、文丑两部猛地捅入了乌桓大营的外围。
他们并未深入厮杀,而是以极高的效率,将手中的火把奋力掷向营帐、草料堆。
轰!嘭!
几乎是顷刻之间,火蛇顺着干草、营帐、以及首尾相连的营栅疯狂蔓延,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之前沮授让人藏在营里不起眼的很多小坛子里面都装满了火油。
这一下也成了火势的一大助力。
火,越来越大,张合见状,毫不犹豫地下令:“放箭!”
咻咻咻——!
无数支火箭离弦而出,划破夜空,形成一片壮丽而致命的箭雨。
这波箭雨,可以说是无差别攻击,所以沮授让颜良、文丑点完后就撤。
许多在试图救火或逃窜的乌桓士兵直接就被射倒在地。
“敌袭!汉军杀来了!”
“快跑!火!好大的火!”
乌桓语发出的尖叫彻底撕碎了夜的宁静。
营寨内彻底陷入了混乱。
冲天而起的烈焰映红了半边天,灼热的气浪甚至让远在埋伏在山上的张合都感到面部发烫。
战马的悲鸣、士兵的惨嚎、木材燃烧的爆裂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协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