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闻言,顿时怒目圆瞪道:
“你们都在这儿胡编乱造些什么,云姐姐不过病了几日,怎么就跟失心疯扯上关系了,这底下地下人们信口胡诌的几句闲言碎语,怎可轻易地信之听着。”
“你们口口声声说云姐姐患了疯病,不知可否找府医佐证,诊断过,既然没有诊断,就别在这儿颠倒黑白。”
云绾忽地将犀利的视线落在旁边候着的刘府医身上,微微蹙眉道:
“不知可否让我查探一下这卓哥儿身上所穿的小衣。”
刘府医见状,赶紧的示意底下的丫鬟,将那件小衣呈了上来。
云绾仔细地用力的嗅了嗅,上面确实沾染了芙蓉花的花粉,但是除了芙蓉花粉外,好像还另外掺和一种香粉的味道。
然后,云绾又仔细地查探了一下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卓哥儿,对着湄娘所用的梳妆匣子便胡乱翻找倒腾了起来。
惹的旁边的老夫人面色微微沉了沉,怒喝一声道:
“云绾,你在又发什么疯,我看轩儿说得没错,看来你病得确实不轻,为了卓哥儿考虑,你还是暂时从芙蓉院搬到杏院去住。”
“直到身子彻底养好康复后,再搬回芙蓉院,这卓哥儿可是老身第一个重孙子,老身绝对不容许出任何差池,养病期间无事就别离开杏院了。”
半晌后,云绾从梳妆匣的底层翻找出了一盒香粉,然后拽着湄娘的衣袖嗅了嗅,厉色道:
“这就对了,妾身怀疑卓哥儿浑身起红疹并非因为小衣上沾染的花粉,而是湄娘身上所涂抹的这种香粉。”
“许是湄娘抱着卓哥儿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这种易过敏的香粉,这才出了红疹。”
“湄娘担心东窗事发受到责罚,这才将计就计命人故意将卓哥儿的贴身小衣上涂抹花粉,想要借此推卸责任,陷害妾身,还望老夫人和夫人明鉴。”
旁边的丫鬟桑儿有些心慌地辩驳道:
“老夫人,夫人,我家少夫人以前也涂抹过这种香粉,为何卓哥儿从来没出过事。”
“怎么偏生这次卓哥儿会这般严重,肯定不是少夫人身上香粉的缘故,而是姨娘故意在小衣上涂抹了花粉,有意为之。”
云绾黛眉紧蹙,怒喝一声道:
“你们可知这种香粉可是用各种各样的百花粉调配而成,若只是淡淡的芙蓉花,卓哥儿身上不可能起这么多密密麻麻的红疹,甚至导致发了高热。”
“以前湄娘涂抹这种香粉,恐怕是涂抹的用量极其少,对卓哥儿的影响微乎其微,亦或者,湄娘涂抹香粉的时间太久了,味道散了许多。”
“况且,这段时日湄娘跟卓哥儿接触的时间少之为少,运气好,这才未曾让卓哥儿沾染上。”
“可这次,你们闻一闻湄娘身上的这种香粉极其浓郁刺鼻,我们大人闻久了都受不住,更何况卓哥儿这般小的婴儿。”
“之前我早就下过严令,因为卓哥儿对各种花粉和气味十分敏感,便禁止所有身边伺候的下人涂抹胭脂水粉,尤其是用这般浓烈的香粉。”
“没想到湄娘好歹是当娘的,居然这般疏忽,不负责任,自己做错了事,不敢承担责任,反而推卸到长辈身上,成何体统?”
老夫人见状,神色肃穆地轻瞥旁边候着的桂嬷嬷一眼。
桂嬷嬷上前来,嗅了嗅湄娘的衣裳,这才点了点头道:
“禀告老夫人,这少夫人身上确实涂抹了这种香粉。”
老夫人又命人将香粉递给刘府医,询问了一句道:
“劳烦你仔细查探一番,卓哥儿浑身起红疹,是否跟这香粉有关。”
那刘府医仔细地对着香粉辨别了一番,点点头道:
“这种香粉是用百花粉调配而成,香气浓郁,确实更容易导致小少爷过敏起红疹。”
“之前小的便疑惑,若只是简单的芙蓉花,应该不会让小少爷生红疹这般严重,如今小的猜测估摸十有八九小少爷过敏跟这香粉脱不了关系。”
老夫人闻言,顿时面色一沉,怒喝一声道:
“湄娘,你好歹是当娘的,怎能这般不小心,明明知道卓哥儿对花粉过敏,为何要涂抹香粉,险些要了卓哥儿的小命,你该当何罪?”
湄娘顿时哭哭啼啼道:
“都是湄娘的错,湄娘甘愿领罚,可湄娘从来未曾想过将责任推卸给姨娘啊,湄娘只是一时疏忽,想着以前涂抹香粉,也未曾出过什么事,这才大意了。”
“可那卓哥儿身上沾染的芙蓉花粉也是事实啊,这绝非是湄娘所为,还望老夫人和夫人明鉴。”
旁边的傅轩看了湄娘一眼,也跟着解释了一句道:
“是啊,祖母,虽然湄娘有错,但是这衣裳上沾染的芙蓉花粉又该如何解释,湄娘断然不会做出在衣裳上涂抹花粉故意陷害姨娘啊,指不定是姨娘神志不清疯病发作了,这才故意为之。”
“为了卓哥儿的安危着想,还望祖母让姨娘尽快搬离芙蓉院才是,另外孙儿建议既然卓哥儿对花粉过敏,应该尽快的将这院子内种植的芙蓉花都给彻底拔掉,永诀后患才是。”
柳姨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低吼出声道:
“傅轩,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可知这芙蓉花可是当初你父亲亲自给你姨娘种植的,你姨娘这辈子最喜欢的便是芙蓉花,怎能随意拔掉。”
“还有这芙蓉院,也是当初你父亲按照你姨娘的喜好,一草一木亲自布置的,你姨娘在这芙蓉院住了几十年,从未离开过。”
“依我之见,你若是真的心疼你姨娘,好让你姨娘安心养病,就应该主动带着湄娘从芙蓉院搬走才是。”
香梅看了一眼柳姨娘,微微皱眉道:
“这云姐姐身为长辈,又是卓哥儿的亲祖母,谦让一点怎么呢,况且,这卓哥儿毕竟年纪还小,怎么能搬到那般偏僻狭小的院子去住。”
“那杏院年久失修,而且还湿气特别重,湄娘要带着卓哥儿,确实不适合搬到那儿去住。”
柳姨娘没好气地回怂了一句道:
“哟,你还知道那杏院破旧狭小,湿气重,云姐姐身子不好,又怎能入住,岂不是病情会越发变得严重。”
“也不知道你们究竟安的什么心思,居然让云姐姐搬到那种偏僻荒凉的院子去住,跟冷院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