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期间
外头传太子妃来了。
没多久一抹绛紫色华服映入眼帘,锦初的手牵着五岁的乐晏,小姑娘粉雕玉琢,白皙如玉,梳着双鬓,下垂喜庆红色绢花,像极了画上的年娃娃。
“给太子妃请安。”
众人行礼。
锦初微微一笑,隔空抬手:“今日赏花宴诸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镇王妃的视线落在了锦初身上,笑道:“太子妃今日怎么没将朝曦带来,许久不见那孩子了,近日可好?”
“朝曦不喜花草,怎么哄都不肯来,倒是乐晏,一听说外面有好玩的,央着非要跟来,我实在是没法子了。”锦初一脸宠溺地垂眸看了眼乐晏,乐晏嘟嘟小嘴:“女儿日日拘在宫里,早就腻歪了,这里有这么多漂亮小姐姐,女儿都看花眼了。”
乐晏瞪大眼双眼,眼珠子乱瞟,视线在诸位姑娘身上徘徊,指着左边绿衣姑娘说:“母妃,这位漂亮小姐姐的发簪子好漂亮,腰间的香囊也很别致,哇,这小姐姐的皮肤好白皙,眼睛像星星一样灿烂,还有还有,那位小姐姐眉毛漂亮,一身英气,像极了女将军!”
一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的甜,夸赞个不停,立马就惹得在场姑娘们的青睐,对着乐晏狠狠夸赞。
乐晏也沉溺其中,夸人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刚才还紧张的气氛很快就被化解了。
镇王妃长眉一挑,似笑非笑道:“小郡主倒是机灵,招人喜欢。”
锦初笑:“这孩子从小如此,也顽皮得很。”
“母妃,我怎会顽皮呢,前几日夫子还夸我的字写得有进步。”乐晏百忙之中从抬起头,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巴,眼神一瞥,看见了那幅画,眼前一亮:“这画我在库房里见过。”
锦初顺势看去,讶然地看向了柳老夫人:“想不到真迹竟会被柳老夫人收藏了。”
柳老夫人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讪讪,用画题诗也是她的主意,现在却又故意显摆的嫌疑。
“母妃,这是不是前朝礼予家春夏秋冬?”
锦初点头。
乐晏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就说嘛,我可是过目不忘的小机灵。”
小小年纪本就长得漂亮,娇憨的笑容更是将人心都快看化了,其中一个姑娘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乐晏的小脸蛋儿,乐晏也不生气,反而嗅了嗅:“姐姐,你好香啊。”
惹得姑娘小脸一红:“小郡主这张嘴真是抹了蜜的。”
“怎么会,是姐姐容颜艳丽,堪比花娇……”乐晏歪了歪脑袋,努力想夸赞的词语,结结巴巴地卡在了一个倾国倾城上,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乐晏尴尬道:“这些都是我新学来的,可是不对?”
展万凌见状往前一步,笑着说:“小郡主说得极好。”
“那就好。”乐晏咧嘴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乐晏给抢走了。
镇王妃眯了眯眼。
片刻后丫鬟在镇王妃耳边嘀咕几句,镇王妃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你亲自看过了?”
丫鬟点头:“奴婢看过了,的确是颜字体的诗词,和小王爷写的就差一个字,刚才秦少夫人说过的册子,奴婢也找到了,上头的确是有这首诗。”
镇王妃心里咯噔一沉,面上努力恢复正常:“去门口拦着,不许把人放进来。”
“是。”
随后镇王妃弯着腰看了眼姬郢;“郢儿,你从前一向乖巧懂事,为何这次没有说实话,险些酿成了大祸!”
姬郢满脸疑惑。
“那首诗分明不是你写的,你怎敢占为己有?”镇王妃满脸失望,已经八岁年纪了,怎么还能犯这种低端错误呢?
很容易就会被戳破,一旦被戳破,让文武百官怎么想?
小小年纪只知道虚荣,剽窃诗句,品行不端。
姬郢蹙眉:“母妃,这首诗真的是儿子写的,并无占为己有?”
“郢儿!”镇王妃压低声音:“还不知错?”
“母妃不相信儿子?”姬郢瞪大双眼,更加不解了,这首诗是他现场想的,绝对没有占为己有,为何母亲就是不信自己呢?
镇王妃满脸失望,一记警告眼神,而后站起身朝着柳老夫人看了一眼,柳老夫人立马就猜到了对方的意思,轻轻咳嗽两声,将众人的吸引力扯回来:“瞧我这把老骨头,越来越糊涂了,这幅四季画的确是前朝大师所做,不过不是我要拿出来的这幅。”
柳老夫人咬咬牙,继续硬着头皮说:“这诗词也是我没有说清楚,小王爷近日在学楷体,便求了一幅字,小王爷定是没听清。”
话锋一转看向了其中个太傅:“这首诗是不是小王爷学过?”
太傅立马点头:“不错。”
册子都出来了,假的真不了,姬郢身上不能背负一丁点污,所以,必须是柳老夫人站出来揽过责任。
镇王妃故作讶然:“有这回事?”
太傅道:“刚才只顾着瞧柳家花园里的花,并未见着这首诗,故而忘记提醒小王爷,是我的错。”
太傅给诸位笑着赔罪。
镇王妃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不少,视线落在了姬郢身上,姬郢瞳孔里尽是疑惑还有愤怒。
这首诗明明是自己做的,为何大家都不相信?
“郢儿,这次你重新提一首诗。”镇王妃的手搭在了姬郢的肩上,轻轻用力一捏,脸上却是带着笑,又转头对着展万凌说:“怪本妃学识浅薄,不识得这首诗,误会了秦少夫人,闹了个大乌龙,还请秦少夫人见谅。”
展万凌笑着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王爷的字确实不错,就连我年长十几岁的人见了都自愧不如。”
双方谁也没有咄咄逼人,此事像个笑话一样被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