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家将展范予高调接入府上,这位低调的展家学子只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名声大噪。
文章也很快流传出去。
无人不惊艳。
不到一夜的功夫展范予就被预测成了最有机会成为新科状元的人之一,赌坊里,押注他的人很多。
短短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镇王妃越听消息脸色越是阴沉,指尖紧攥:“哪里蹿出来的小辈,今日出尽了风头!”
“回王妃,此人之前一直都很低调,出处和展家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谁也没想到居然一路到了殿试。”
“够了!”镇王妃冷着脸打断,揉着眉心:“千防万防还是漏掉一条,今日本妃不过是提前回来,怎么就让展家钻了空子?”
尤其听说柳老夫人对展夫人扯着手嘘寒问暖的模样,才是让镇王妃最生气,不禁骂了一句眼皮子浅的东西!
到了后半夜镇王闻讯回来了,镇王妃还没睡,看见来人阴沉着脸,心里不禁有些发怵,上前接过镇王的外衫,正要开口,镇王却道:“宴会上的事本王都听说了。”
“王爷放心,妾身一定不会让柳家和展家联姻。”
镇王却摇头:“本王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柳家看准了展家,只要展家愿意,随她去。”
听闻此话镇王妃不禁更加疑惑了:“那王爷说的是什么?”
啪嗒。
一本册子落在了桌子上。
看见诗册,镇王妃就有股无名怒火;“郢儿这孩子被带坏了,妾身打算重新换两个师傅。”
“胡闹!”镇王虎着脸,脸上还有几分失望,又叫人拿出好几个版本的册子:“今日四季诗词分明是郢儿亲自所写,从未有过借鉴,你怎能不信他?”
镇王妃一愣。
“本王问遍了所有学子,今日之前从未读过这首诗,闻所未闻,你被太子妃和秦家少夫人给欺骗了!”
语调不自觉拔高,镇王越想越觉得窝火,一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在众人眼皮底下被人质疑抄袭,他就想骂人。
“什……什么?”镇王妃错愕,脑子转不过弯来。
镇王手指着册子:“这些册子几天前突然被人大量投入市场,民间,茶坊,说书,本王就觉得奇怪,派人私底下查,但凡出现过的都被本王寻来,这里面从未出现过郢儿今日的诗,不过是柳家宴会上,郢儿刚做完诗,就被人拓下装订成册混在其中分散开,你竟还不打自招,简直糊涂!”
被镇王这么一骂,镇王妃浑身犹如坠入冰窖,不敢置信的看向镇王,回想起姬郢看自己的眼神,又失望又期盼,镇王妃的心就跟被刀搅了似的疼,她低头:“明儿一早妾身就去找郢儿解释清楚。”
母子之间把话说明白,抵消了隔阂才是。
镇王见状怒火渐渐熄灭;“郢儿是个懂事的,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他只是想不通这一年多了,镇王府和东宫相处和平,为何东宫会突然出手,栽赃陷害?
目光一瞥看着镇王妃眼神虚闪,镇王又冷了脸;“是不是你背着本王在背后做了什么?”
“王爷,您这就是冤枉妾身了,郢儿和东宫那位的较量,谁还在乎手段,妾身躲还来不及呢。”
镇王信了,一年前他领教过锦初的手段,一言不合弄死了两个人,还将他拽入泥潭,说明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
话锋一转,镇王妃又问:“今日小殿下虽然没有来,可却出尽了风头,小小年纪怎会治理水灾,太子夫妇也太急于求成了。”
起初镇王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当众和朝曦在朝堂上聊了起来,问题从浅到深,甚至有些过于苛刻了。
朝曦也只是稍作犹豫,当场就答了出来。
那时太子根本不在身边,也无人引导朝曦。
镇王欣慰之余也十分震惊:“朝曦年纪虽小,像极了太子,早慧伶俐,比起郢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爷怎会这么说,郢儿得大师教导,小小年纪就能出口成章……”
“郢儿是本王的儿子,本王又怎会希望他被朝曦比较了下去?”镇王打断,也知晓两人的差距在哪:“郢儿只知书上本事,太傅所教也是如此,太子对朝曦确实不同。”
这一点镇王就算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一个太子顶了数十个太傅都不止。
与其强行输入知识,远不如身临其境,让朝曦跌跌撞撞亲自领悟,胜过千言万语。
“另,太子妃也是个聪明的女子,从商女走到今日,手段果断,非常人所能容忍,太子能有今日,太子妃的功劳也不小。”
听着丈夫毫不吝啬地夸赞其他女人,镇王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若当年留在京城的是咱们……”
“技不如人就要认!何必再提当年?”镇王摇头,并不责怪先帝当年抢走了皇位。
“王爷,先帝在世时太子打南疆,却悄悄来东原这件事,若是被爆出来,又有几个能折服太子的?”镇王妃一气之下脱口而出。
砰!
镇王拍案而起,冷着脸:“够了!本王早就说过了,本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不该牵连三军,不该动摇北梁根基,如今本王和太子都放弃皇位,拼命的培养下一代,是输是赢,本王都认了,日后此事莫要再提!”
难得看着镇王动了怒火,镇王妃缩了缩肩,讪讪道:“是妾身失言,还请王爷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