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镇王妃也入宫了
锦初听说后长眉一挑,原本今日她就要对镇王妃下手的,可转念想着,手段有些不光彩,又是殿试,便作罢了。
不曾想镇王妃居然还敢入宫。
“太子妃,王妃来请安。”飞霜来报。
锦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得展夫人直皱眉,锦初抬起头看了眼窗外树枝:“一个月前东宫突然多了几只不要命的蝉,吱吱地叫个没完,叫人黏下来,浑身涂着见不得人毒,死了几个太监,便不了了之了。”
“是镇王妃做的?”展夫人惊讶。
展万凌撇撇嘴:“除了她还能有谁,为了给郢王上位,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照此下去,郢王定会被带坏了。”
远远看着镇王妃满面春风地朝着这边走来,脚下生风般越走越快,锦初一直盯着镇王妃的一举一动,眼看着镇王妃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树梢,眉心轻轻一皱又飞快地恢复了原样。
极小的动作却被锦初捕捉到了。
“展夫人也是为了殿试来此等候的吧?”镇王妃惊讶地看着展夫人,啧啧道:“展夫人可真是热心肠,为了远房亲戚家的儿子费心费力,也不知展公子能不能不负众望。”
展夫人皱眉。
镇王妃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故作疑惑:“展家其他房的亲戚家可有年轻有为的公子?”
展家代代从军,往上到七八代都是子嗣单薄,要么一儿一女,要么膝下只有一个,最多的那位也不过两女一子,即便如此,展家人也极少为了子嗣纳妾,不论男女都可继承家业。
若是女儿嫁出去了,那就从旁支过继一个可靠的,精心培养,将展家血脉延续下去。
到了展万凌这一代的子嗣更是稀有,除了展范予之外,就剩下三个才十岁左右的。
镇王妃这话无疑是戳心肺了。
谁又不知镇王妃好生养,过门没几年就生养了三子两女,镇王府的后院子嗣诸多,庶子庶女算在一块至少也有十个左右。
展夫人脸色微变。
“王妃来得正好,我这里刚出炉了几道点心,还有春日里积攒的茶,闲来无事,王妃品鉴一二?”锦初笑着开口。
镇王妃点头。
锦初便朝着飞霜使了个眼神,片刻后,茶水点心瓜果一并端了上来,镇王妃瞥了眼精致小巧的点心,还有新鲜瓜果,嘴角弯了弯:“还是东宫舒坦,还未成熟的荔枝竟也能吃着,真是新鲜。”
剥了壳的荔枝摆放在精致的瓷盘子里,果肉白皙如玉,鲜嫩多汁,镇王妃浅尝两口,露出满意之色。
“这荔枝是淮州刺史派人送来的,一共十筐,送到东宫分到两筐,余下八筐,分散给皇亲国戚,其中镇王府人多,就分了三筐,难道王妃没收到?”锦初讶然,故作生气:“底下人是怎么办事的,竟敢中饱私囊!”
镇王妃一愣,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她平日里也不待见,不过是顺嘴一说而已,竟就被锦初抓住了话漏洞。
展夫人掩嘴一笑:“荔枝寒凉,王妃年纪大了许是不爱吃,所以分给了王府其他人。”
最小的郢王都已经八岁了,最年长的大儿子早就成家,就连孙儿都有了,镇王妃早已经是做祖母的年纪,被展夫人讽刺年纪,镇王妃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想了想还是没有生气,镇王妃便放下了银叉子,拿起了团扇轻轻摇着:“是啊,一把年纪了老糊涂,这些新鲜玩意还是留给孩子们吃吧,自从生养了郢哥儿后,所有的精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不知不觉都老了。”
一番黯然神伤,镇王妃转过头看向了锦初,目光往下一挪,视线落在了锦初平坦的腹部:“小殿下都五岁了,太子妃可想过给小殿下再添个弟弟妹妹?”
锦初笑笑:“有些事强求不得,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缘分没到,也可以有,郢哥儿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虽都是庶出,也是乖巧听话,偌大的东宫就只有太子妃一人,到底是孤单了些。”镇王妃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从前几个侧妃死的死,贬得贬,许久不添新人了,莫说殿下心里不痛快,百姓兴许误会是太子妃善妒,不肯接纳新人呢。”
要说刚才的是故意戳展家心窝子,现在就是明里暗里的教训锦初了,偏镇王妃脸上挂着温和笑容,像极了一个慈和长辈对晚辈的态度。
“咱们都是过来人,男人嘛,就是图个新鲜,太子妃膝下有小殿下一人,将来就算是有了庶子,也越不过您,何必背负恶名呢。”镇王妃倒了杯茶,捧在掌心。
下一瞬鼻尖又酸又痒,她赶忙放下杯子,拿出了帕子抵在了鼻尖下,一个没忍住喷嚏连天。
“阿啾!”
“阿啾……”
镇王妃脸色微变,从椅子上站起身,身后侍女却道:“王妃,用不用请太医瞧瞧,会不会是中毒了?”
提及中毒,镇王妃的脸色绷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锦初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是用桃汁浸泡了荔枝罢了,能有什么毒?”
桃汁两个字让镇王妃脚步一顿,猛然回头,锦初指了指桌子上的点心:“近来我胃口不好,外头送来了不少新鲜桃子,几个丫鬟研究出新鲜花样,我觉得不错,镇王妃觉得呢?”
镇王妃强忍着浑身酥麻,胳膊手背还有脖子到处倒是瘙痒,她牙齿都在打颤:“太子妃的喜好倒是别致。”
彼时外头传来匆匆脚步声。
几人顺势看去。
小太监弓着腰冲着展夫人道喜:“奴才见过太子妃,见过镇王妃,奴才给展夫人道喜了。”
展夫人蹭得站起身,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何,何喜?”
“是……是,是展范予公子被十一位大臣联名举荐为今年的新科状元,殿下特来派奴才来道喜。”小太监话都说不利索了。
闻言,展夫人欣喜不已,双手合十:“展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予儿不负众望,不负众望!”
一旁的镇王妃脸色微变,硬是挤出来个笑容:“展夫人,恭喜啊,得偿所愿。”
状元金榜一发出,不过一个时辰全京城都知道一举夺魁的乃是展家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