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星数字城回来后，天色已经擦黑。
李允真放轻脚步，悄悄凑到卧室门口。
想看看她那个病号老妈，有没有被王怡人给照顾歪了。
咦？还在聊呢？
“……所以，我觉得新罗免税店和爱马仕的合作框架，重点其实不在于短期的销售额提升，而是在于通过高端定制这个概念，强化新罗在超高净值客户群体中的品牌心智……阿姨，您觉得呢？
“嗯，思路上没问题。但只做线上预约和线下体验，覆盖面太窄，也显得我们太过被动。
可以反过来，把这次的合作，当成一个筛选和激活休眠顶级客户的工具。
由我们主动发起邀请，把稀缺的定制名额，作为一种奖励，优先提供给那些消费频次高但客单价有提升空间的客户……”
李允真在门外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靠？在开跨国董事会呢？
可以啊这丫头。
不愧是叛逆系的高材生，虽然学没上完就跑路当了爱豆，但这脑子确实比一般人转得快。
跟她老妈子还聊的有模有样的。
“哟，聊着呢？”
床上的李富真和坐在床边的王怡人，同时回过头来。
“回来了？”李富真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事情谈妥了？”
“妥了！而且还额外给咱家创造了一笔大额收入。”李允真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窗外，
“天不早了，我先送怡人回去吧。妈你自己先待会儿。”
……
下了楼，在酒店那安静的大厅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
“最近忙吗？”李允真先开了口。
“忙呀。”王怡人跟在她身后，踢着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一堆代言要拍，马上又要准备回归了，每天都累得像条狗。”
“那你还过来？”李允真瞥了她一眼。
王怡人把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笑。
“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呀~”
李允真嘴角上扬：
“觉悟很高嘛，一看你就是干大事的料！”
“内~”
“我老妈，好相处吗？”李允真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没为难你吧？”
王怡人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道：“嗯……怎么说呢，看起来很严厉气场很强。但聊久了就发现，实际上阿姨也就是个……有点孤独的老人吧。”
“孤独老人？”李允真愣了愣，“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感觉你俩好像还挺能找到话题的？”
王怡人却摇了摇头。
“也算不上吧。只能说，是努力顺着阿姨的话在聊……还好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学些商业策划之类的东西，能稍微班门弄斧一下，不至于让她觉得我是个白痴。”
她顿了顿，突然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不过……欧尼啊~”
“嗯？”
“今天下午，阿姨跟我打听了你的生活和感情动向哦~”王怡人眨了眨眼，脸上写满了“快来问我”的八卦表情。”
“她还特意嘱咐我，要对你保密。”
“你说，我是保密呢，还是不保密呢？”
“嘿！”李允真一把就搂过了她的脖子，伸出另一只手，捏着她脸颊上那点软乎乎的肉，拽了拽。
“翅膀硬了是吧？还跟我讨价还价上了？”
“快说！不然家法伺候！”
“哎呀！疼疼疼！”王怡人夸张地叫了起来。
“我说！我说，别捏坏了！”
“阿姨就问我，你私底下，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对象啊？工作上有没有跟那些男艺人，男老板什么的，有比较亲密的接触。她还问我……你是不是在偷偷谈恋爱？”
李允真脑门上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你咋说的？”
王怡人眨了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我当然是如实回答啊。”
“我说，岂止是谈了，还谈了好几个呢！”
李允真：“……”
“王！怡！人！”李允真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开始疯狂摇晃，“你他妈的少污蔑我！找打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跟一堆男的纠缠不清了？！”
“咳咳……我……我没说……是男的啊……”王怡人被摇得七荤八素，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她歪了歪头，看着李允真，冷不丁地补了一句。
“那……女生呢？”
李允真的动作猛地一僵。
她疑惑地看着王怡人。
她从来没跟这丫头，说过自己那些女人们的事情。
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淦！女生的直觉，都这么准的吗？！
看着李允真那副吃瘪的样子，王怡人终究还是没忍不住。
“好啦好啦，不吓你了。”她挣开李允真的魔爪，“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就跟阿姨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比生产队的驴都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
接下来的几天，李允真还是像往常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新罗，陪着她那个病歪歪的老妈。
不过这几天里，她也给自己找了点事干。
她把之前(G)I-dLE回归演唱会上，临时拿出来撑场子的那几首歌，重新做了下编曲，彻头彻尾地完善了一下。
她准备重新录一遍，然后正儿八经地，发一张专辑。
那几首歌的完整音源，只在当时的演唱会上，出现过一次。
现在网络上流传的，全都是粉丝们用手机录制的，各种角度刁钻的野鸡版本。
尖叫声，咆哮声，全都混在一起，音质那叫一个烂。
但，就算是这样，也丝毫没有影响那几首歌的传播度。
各种社交平台上，天天都能刷到，各种求官方音源的评论和帖子。
所以，李允真打算把这几首歌好好制作一下，放出来圈一波钱。
一切准备就绪后。
这天下午，李允真就打算去一趟Sm的录音棚，找几个工具人，把这事儿一次性给弄利索了。
结果她人刚到公司楼下，还没等进去干正事呢。
就发现公司的大门口，正蹲着一个小屁孩——榎并杏纱。
李允真：“？”
这娃不是cube的练习生吗？跑Sm门口来干嘛？
我没记错的话，她们练习生的联合授课，还没正式开始吧？
榎并杏纱就那么孤零零地蹲在台阶上，抱着膝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好像在发呆，并没有注意到，李允真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李允真走过去，伸出脚，用鞋尖轻轻地踢了踢她的鞋子。
“喂，你在这儿蹲着干嘛呢？行为艺术啊？”
榎并杏纱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
看到是李允真，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一下就变成了苦逼兮兮。
“……我……我上不去……要……要员工证……”
李允真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还真是个，耿直到让人无语的答案啊。
但是……谁他妈的是在问你这个啊！
“……跟着。”
李允真叹了口气，没好气地吐出两个字，转身就往里走。
榎并杏纱连忙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就那么唯唯诺诺地，跟在了她身后。
……
Sm娱乐，社长办公室。
李允真往那张宽大的老板椅里，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看着局促不安地，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樱花妹。
“来找我的？”
榎并杏纱点了点头。
然后就没了.......
李允真感觉自己的血压，有点往上涌的趋势。
“……不是，有啥事，你倒是说啊！非要我一句一句地问，你才肯往外吐一个字是吧？”
榎并杏纱被吓得身子一抖，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是……是我和郑雅贤……被人欺负了……”
“我们……我们之前的那个公司……要告我们违约。”
“什么玩意儿？”李允真坐直了身体，
“YG要告你们违约？你俩不是已经跟YG，正式解约了吗？”
“他们耍赖！”ASA又急又气地说道，“他们说，之前的那个解约无效！要……要追究我们的责任！让我们……要么现在就滚回去，要么……就等着吃官司！”
李允真正一脸问号呢。
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公司的行政人员，拿着一份快递送了进来。
“社长，这有一份加急快件。”
李允真疑惑地接了过来，拆开一看。
我去。
是一份新鲜出炉的，还带着油墨香气的……法院传票。
【原告：YG娱乐股份有限公司】
【被告：李允真、Sm娱乐股份有限公司、cube娱乐股份有限公司、黄宝京……】
【案由：不正当竞争及合同纠纷】
传票的内容，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但总结下来，就那么几个核心意思。
一、申请“紧急活动禁止临时处分”：YG主张，郑雅贤和榎并杏纱，是他们投入了巨大资源培养的核心练习生，她们俩与“INFINItY”项目的任何公开活动（包括但不限于培训、宣传、演出），都会对YG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害。因此向法院申请临时禁令，要求在合约纠纷解决之前，禁止这两名练习生，参与任何培训和活动。
二、追究连带法律责任：YG主张，“INFINItY”项目（即Sm与cUbE），存在不正当竞争行为，以及恶意干涉他人合同关系的嫌疑，要求两家公司，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三、主张原解约无效：YG主张，前社长黄宝京，在即将离任前，未经公司董事会正规程序，或在损害公司核心利益的情况下，擅自同意了两名核心练习生的解约。
因此，该解约行为存在严重瑕疵，应被判为无效，YG想恢复与两名练习生的专属合约。
顺便，他们还把已经离职的黄宝京，也给一并告了，罪名是渎职和损害公司利益。
李允真看着这份堪称流氓的传票，整个人都懵了。
她拿起手机，直接就拨通了黄宝京的电话。
“那个……黄社长啊？YG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有病吧？怎么还把我给告了？”
电话那头，传来黄宝京那同样充满无奈和疲惫的声音。
“……别问我，我也是被告。”
李允真也纳闷了。
YG这么做，图个啥？
杨菊花总不能就为了敲诈她一笔钱吧？
两个练习生而已，就算官司打赢了，能他妈的赔多少钱？
她挂了电话，抬头看向樱花妹。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郑雅贤呢？”
“还是说，她……打算回YG了？而你打算留下来？”
榎并杏纱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迷茫。
“我……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回去。”
......
而此刻的郑雅贤，身处的环境，可比榎并杏纱要体面多了。
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厅。
杨贤硕微笑着，对坐在对面的郑雅贤父母，礼貌地点了点头。
然后才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主角。
郑雅贤是被她爸妈，强行从家里给押过来的。
她才不想来呢......
用屁股想都知道，杨社长找她是想干嘛。
杨贤硕对郑雅贤，倒是表现得宽容得很。
他轻言细语地和蔼可亲的询问道：
“雅贤啊，能告诉社长，你……为什么要离开YG呢？”
郑雅贤也不想把杨菊花给得罪死了，平心而论杨菊花其实对她还行。
她开始硬着头皮找理由。
“是……是公司当时……说我们的出道计划，可能要再延后一两年……我已经……已经在公司练了那么久了，我……我不想再这么拖下去了……”
“啪！”
杨贤硕突然一拍桌子，把郑雅贤吓了一跳。
没想到，杨贤硕的脸上却露出了与她“共情”的，愤怒的表情。
“都怪那个黄宝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女人，根本不懂得怎么运营公司！不过你放心，她现在，已经被赶出YG了。”
他看着郑雅贤，眼神又变得温和，甚至带上了一丝愧疚。
他叹了口气，开始打感情牌：
“都怪我，怪我当初辞了职，没有留在公司，没有好好地照顾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不过现在，我回来了！”
紧接着，他开始给郑雅贤画大饼。
一个巨大无比的，香气扑鼻的的大饼。
“雅贤啊，回来吧！”
“只要你能回来，我向你保证！公司下一代女团，所有的一切，都将围绕着你来建队！你就是绝对的核心，是雷打不动的c位！”
“公司所有的顶级资源，都会向你一个人倾斜！最好的制作人，最好的宣传渠道，最顶级的时尚资源……只要你要，只要公司有，那就全都是你的！”
“我保证！两年！不！一年之内！新女团一定出道！”
不得不说，这番话极具诱惑。
可郑雅贤，已经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练习生了。
在去参加那个“INFINItY”项目之前，在见识到那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怪物之前，她可能早就被这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乖乖地跟着回去了。
但现在……她知道了。
她知道，现在的Sm和cube联合起来的能量，根本就不是日薄西山的YG能比得了的。
就从她的那些，同期的练习生队友来看……
那都是些什么神人？
Red Velvet、aespa的御用编舞师。
拿过世界冠军的街舞大神。
现成的制作人兼大vocal。
光是练习生的综合质量，都已经碾压了现在K-pop的一个世代了。
要是能在这群人中间混出道……
郑雅贤做梦都能笑醒。
她怎么可能还回YG去？
“杨社长……”郑雅贤硬着头皮说道，“可是……我已经和YG解约了。而且，也跟cube那边，签了新的合约……”
杨贤硕闻言笑了。
“你和YG的解约合同，是黄宝京她自己一个人做主的。她在下台之前，未经公司正规董事会程序，严重损害公司核心利益的情况下，擅自同意放走了公司的核心资产……这件事，我已经把她，连同那份合同，一起告上了法庭。”
“所以，你们那个所谓的解约，到底有没有法律效力，还得等法院最后的判决。”
“雅贤啊！”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回来吧！不要自毁前程，你最喜欢的bLAcKpINK的前辈们，也准备要和公司续约了，YG未来可期！”
郑雅贤听着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目瞪口呆。
她第一次知道，一个人，一家公司，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
李允真跟杨贤硕，真不熟。
她想了想，还是给金智秀，打了个电话。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跟JISoo说了一遍，让她帮忙当个中间人，约杨贤硕出来，大家坐下来当面谈谈。
……
会面的地点，是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室。
李允真一手一个，拎着郑雅贤和榎并杏纱这两个小屁孩，到了会面地点。
进门前，李允真特意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警告那个看起来随时准备冲上去跟人干架的樱花妹。
“你，等会儿进去，一个字都不许说！听见了没？”
茶室门口，金智秀已经等在那儿了。
“榜一大姐，好久不见啊~”李允真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抱抱。
“呀，你还笑得出来。”金智秀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你们在里面谈吧。我就不进去了。不然……夹在中间，挺尴尬的。”
……
茶室里，双方落座。
一开始，气氛还算客气。
李允真摆事实讲道理，把当初黄宝京如何同意，她们如何交了违约金，整个流程是如何进行的都说得清清楚楚。
杨贤硕只是听着，不说话。
直到他开始倒苦水： “李社长，你也是做公司的人。你应该知道，培养一个好的苗子，有多难。”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没了这两个孩子，尤其是雅贤，我们YG未来的路，太难走了。”
杨贤硕说的也是实话。
目前的YG，确实处在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即使最后bLAcKpINK成功续约，那也最多就是再撑一下。
那后面呢？ 青黄不接，下一代直接断档了。
李允真也懂，这个确实是那个道理。
于是她主动提议：
“那……杨社长，咱们呢也各退一步。”
“我也不强留她们俩，是去是留，就让她们自己做个决定，如何？”
她话音刚落。
旁边的榎并杏纱，反应倒是快，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副打死都不回去的态度。
而郑雅贤最烦的就是这种场景了。
太他妈的尴尬了！
她看着杨贤硕那双，充满了期待，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神……
最终，她只能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尴尬地道了声歉。
那一瞬间，杨贤硕感觉自己一颗火热的心，一下就掉进了冰窟窿里。
“你看，杨社长，这……”李允真摊了摊手。
“那就，法庭上见吧。”
杨贤硕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是哥们儿……”李允真有点不爽了，“你这就有点耍赖皮了吧？说实话，又不是我主动去挖你们的墙角，是她们俩自己跑到我这儿来的啊。
而且，当初收她们之前，我还特意跟你们的黄宝京社长确认过！我这事做的，没什么毛病吧？”
“黄宝京说了不算！”杨贤硕的声音猛地拔高，“她就是个离职前，心有不甘，还想坑公司一把的贱人！谁知道，你们俩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爱听了啊。”
李允真直接就站了起来，“法庭见就法庭见呗！你以为我怕你啊？”
“你就算官司打赢了，能咋地？不就是两个练习生吗？大不了赔钱呗，你当我是吓大的？”
杨贤硕看着她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突然冷笑了一声。
“赔钱？我缺那点钱吗？”
“那咱们就慢慢磨。”
“一直把官司打到她们什么都做不了为止，你们Sm家业大我惹不起，所以李社长是换人也好，继续陪我磨也好，想做什么我都无权过问。”
“但只要法院接受了这个申请。那么在官司打完之前，她俩什么都做不了。”
“你说到时候，她们俩心里的压力，会有多大呢？”
“我们就拖着，拖到她们心力交瘁，拖到她们的梦想被耗尽。”
“到时候看看，是谁能耗死谁 ! ”
......
李允真听完，看着杨贤硕那张志在必得的脸沉默了两秒。
然后对着他，竖起了一根中指。
她拉上两个已经吓傻了的小孩转身就走。
外面的金智秀，隐隐约约地听着里面的争吵声，也是眉头紧皱。
看到李允真出来，她刚想问什么。
就看到李允真，对着她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抱歉啊，智秀欧尼，给你添麻烦了。”
然后，她主动走到前台，把今天茶室的账，给结了。
……
三个人，愁眉苦脸地，走在街头。
那两个小孩，一人牵着她的一只手，苦逼兮兮地跟着她。
那场景，就跟李允真带了两个刚被幼儿园开除的娃一样。
她叹了口气： “行了，你俩该干嘛干嘛，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俩小孩看着她眼圈都红了，小脸上大写了一个惨字！
十几岁的小孩哪见过这阵仗啊！
还没出道呢，身上就上背官司了，人生简直一片昏暗！
李允真叹了口气，刚准备打个车带她们回去。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猛地一转身，拉着她俩又重新往回走。
郑雅贤被她这个举动，搞得一愣。
“社长？咱们……咱们这是？”
“回去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