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凭什么拿死鱼扔我们!”书生气愤的指着二楼窗口质问。
那人懒散的坐在窗户上,一只脚掉在窗户外面,手里拿着一壶酒,瞧着就是闲然自得的公子哥。
不过那双眼睛,那张脸,不似中原长相。
看装扮,也不似姜国人。
“我瞧你们都是读书人,读书人的嘴是用来非议女子的吗,臊不臊得慌啊?”那坐在窗台上的公子哥轻哼。
书生自觉羞愧,不欲纠缠,哼了声甩袖离开。
南栀眯起眸子,此人是在替她出头?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听见上头的人笑了声,冲她招了招手,“不用谢。”
南栀:“……”
果然,他认识自己。
南栀收回目光,径直离开了。
“爷,那位便是姜国嫡公主。”随从上前道。
男子仰头一笑,“爷知道。”
“爷,她有孕了。”随从面无表情,似是想提醒什么。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泰,你知道你那张脸,也很像那条死鱼么,走,进宫。”
见见姜国皇帝。
姜国公主,果然美艳。
他心想。
南栀离开后,便让张松去查那人。
张松办事效率极高,南栀回府后,他就带回了信息,“公主,那人的确来头不小,他是大漠来的使臣,今日刚到上京城,还未进宫见过陛下。”
南栀并不意外。
“公主认识那人?”张松瞧她不好奇,心想,大漠不会是来和亲的吧?
南栀摇头,“不认识,只是见他装扮异于常人,略有猜测罢了。”
原来公主猜到了对方是大漠来的。
实则南栀见过那人。
前世他很快就离开了上京城,与南栀虽见过,但并未说过话。
父皇只是以国宴招待了大漠使臣,没多久,他们就返回大漠了。
没有和亲,倒是立下了盟约,互不侵犯。
南栀记得,他叫……呼延烈。
“呼延烈见过姜国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宫里。
姜武帝在太和殿面见呼延烈,大漠此前来了国书,使臣来的慢些,“郡王不必多礼,此番前来路途遥远,一路辛苦,朕命人给你安排行宫,未免郡王水土不服,你先歇两日,朕再为你接风洗尘,你意下如何?”
“陛下如此体恤外臣,呼延烈受宠若惊。”呼延烈恭敬道,“不过外臣散漫惯了,宫里恐怕住不惯,还请陛下准许外臣自己挑个住处。”
这点小事,姜武帝自是不会为难,“那便随郡王。”
“谢陛下。”
呼延烈一笑,随即奉上手书,“外臣此番是奉我大漠国主之命,前来议和,大漠愿与姜国结百年之好,互通商渠,让两国百姓都能和睦相处。”
这也正是姜武帝想要的,手书是大漠国主写下的联盟协议。
姜武帝看过之后道,“郡王先下去休养,此事待朕与朝臣们商议之后,再给郡王一个答复。”
“外臣告退。”呼延烈很识趣。
大漠使臣进宫的消息很快在宫里传开。
姜北鸢听闻,担心的不得了,“母妃,大漠不会真是来求亲的吧,我不要和亲!”
“慌什么,你什么时候才能沉稳些,大漠又没指名道姓要你去和亲。”万嫔头疼。
万家如今势微,万嫔日日想着如何恢复贵妃位份,奈何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
姜北鸢一听,有道理,可是,和亲公主除了她,还能有谁?
姜南栀已经嫁人了!
大漠那种苦地方,打死她都不去!
姜北鸢下定决心,她坚决不去和亲!
离开皇宫,呼延烈问阿泰,“找到王兄了吗?”
阿泰摇头,“线索指向上京城,还在找。”
“尽快。”他道。
阿泰领命。
眼下国主病危,只想在咽气前,见王兄一面。
他必须要将王兄带回去。
住在宫里,不便行事,而且呼延烈发现,宫外有趣多了。
“顾怀安,顾家的?”姜武帝扫了眼名单。
这份名单,是护卫大漠使臣,也就是呼延烈进京的名单。
德寿看了眼,笑眯眯的说,“回陛下,正是顾司主,顾淮卿的胞弟,顾家获罪时,陛下仁慈,只流放了顾家老爷子,这顾怀安像是弃文从武,去了边陲参军?”
呼延烈从边陲而来,难怪他能跟着护卫。
姜武帝笑了下,“顾淮卿差事办的不错,监察司也没让朕失望,朕呢,赏罚分明,传旨,顾怀安护卫大漠使臣有功,擢升为校尉。”
“老奴遵旨。”德寿晓得,陛下明着赏顾怀安,其实也是抬举顾淮卿。
…
顾家。
听到消息的顾老夫人和顾宁,匆匆从隔壁院跑来,“怀安回来了,是我的儿回来了。”
“娘!”顾怀安意气风发,大步走来,顾老夫人激动的险些扑到他身上,“儿子,怀安,快让娘看看,让娘好好看看,我儿瘦了,我儿受苦了。”
老太太老泪纵横。
几年不见,顾怀安长高了。
那时他说要去参军,立军功回来,顾宁曾以为,他吃不了那个苦,不想他竟在边陲之地熬了下来。
“娘,儿子吃的苦,如今都有了回报,娘看起来苍老了,家中一切都好吗?”顾怀安搀扶老娘道。
说起这个,老太太就要抹泪。
顾宁说,“三弟,娘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
顾怀安拧眉,“怎会?大哥不是升任监察司司主吗,娘怎会过的不好?”
顾宁抿唇,“说来话长,扶娘坐下慢慢说吧。”
顾怀安点头。
老太太今日是真的开怀。
小儿子回来了。
自己又多了份倚仗。
顾宁说起如今顾家的境况,少不得添油加醋一番,得知自己老娘和姐姐被赶了出去,顾怀安当场就拍桌子。
怒声道,“岑晚晚怎么敢将娘和二姐赶出门,大哥竟还纵着她?岂有此理!”
顾宁叹气,“大哥也不知道被岑晚晚灌了什么迷魂汤,娘的话他也不听了,还闹着要跟娘分家,是我无用,劝不住大哥。”
她从中挑拨离间。
说起岑晚晚,老太太就有一肚子苦水,“娘老了,管不住儿媳,还被儿媳妇赶了出去,惹得四邻笑话,儿大不由娘啊…”
“那岑氏,竟如此不孝?”顾怀安心疼老娘,他记得,从前岑晚晚是个听话的,虽出身商贾,身份低微,但还算听话孝顺,不敢忤逆婆母,怎变得如此蛮横了?
“来人,将岑氏找来,我要亲自问话。”顾怀安使唤人,去叫岑晚晚,一边安抚老娘道,“娘,二姐,如今我被陛下封了校尉,已有官身,那岑氏若真对娘不孝敬,我替娘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