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我儿有出息了。”老太太欣慰极了。
且自觉又有撑腰的了,大儿子不听话,还有小儿子。
“二姐,你坐下,岑氏来了,我倒要问问她,为何赶你们出去。”顾怀安道。
顾宁有些担心,“三弟,你还是莫要与岑晚晚起冲突,大哥如今护她护的紧,不许我和娘说她半句不好,我不想你和大哥因为一个女人起争执。”
顾怀安闻言,冷哼道,“我和大哥是亲兄弟,岑氏不敬婆母,还教训不得了?”
顾宁不说话。
低着头似叹气。
然,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岑晚晚,自有人收拾你。
顾淮卿听到信,匆匆从监察司赶回,“怀安,真的是你?”
“大哥!”
兄弟见面,分外眼红。
亲人啊。
顾怀安远在边陲,边陲环境艰苦,刚开始每每坚持不下去,他就想到了顾家的落魄,拼着一口气,也要让自己出人头地。
“听闻陛下封了你校尉,你长大了。”顾淮卿很欣慰。
顾怀安看起来,比他还魁梧些了。
说来还得感谢大漠使臣,在边陲之地遇到悍匪,顾怀安杀了几个悍匪,就被点为护送大漠使臣的卫队。
从而得了功劳。
“此番回来,边陲之地就别去了,娘也担心你。”顾淮卿瞧见老太太和顾宁都在,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但到底没说什么。
他与她们说过,没事不要往这边来。
今日顾怀安回来,她们过来团聚,做儿子的也不便阻拦。
顾怀安将兄长的表情看在眼里,再看老娘和兄长之间,气氛确实不太和谐,他便做中间人道,“大哥,我难得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吧。”
顾淮卿有过瞬间的犹豫,晚晚应该不会想跟她们吃饭。
“好。”不叫晚晚便是。
顾淮卿心道。
老太太哼的声,挤兑他,“难为你,肯赏脸跟我们吃顿饭。”
顾淮卿无奈。
确认了,娘和大哥的关系确实不太好。
顾怀安心想,只因一个岑晚晚,就能让最孝顺得体的大哥忤逆亲娘?
他哼的声,“我说的话,在这个家不管用了是吗,让你们去请大嫂,大嫂人呢?”
顾淮卿拧眉,怀安这样的口气,晚晚不会喜欢。
正要开口,丫鬟来报,“夫人回了侯府,不在家中,吩咐了晚饭不回来吃。”
“侯府?”顾怀安刚回来,尚且不知,岑家被封了侯的事。
顾宁道,“三弟有所不知,岑家如今是济民侯,前些时候,大嫂以十万两白银,还有一些黄金,替岑家买了个爵位。”
顾淮卿瞧着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顾宁:“我哪里没有好好说。”
“阴阳怪气,酸言酸语,当谁听不出来?”顾淮卿戳破,“晚晚给岑家买爵位,花的是自己的银子,背后说嫂子闲话,是你该有的教养吗。”
顾宁咬牙。
脸上闪过一抹羞恼。
顾淮卿语气并不刻薄,平平静静的反而让人难堪。
顾怀安诧异,大哥竟如此向着岑氏?
不过顾宁的话,倒叫他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他在边陲受苦,与悍匪拼杀,才得了个校尉的官职。
岑晚晚不过是花些银子,便给岑家买了个侯位。
他记得,岑家那个当家人,只是她的义兄吧?
嫁到顾家,岑家便是外人,为外人买爵位,岑晚晚好大的手笔啊!
若这些钱能花在他身上,他早就当上大将军了!
顾怀安心中不爽,便道,“大哥,二姐说,你与娘分家了,可是真的?”
“是真的。”顾淮卿云淡风轻。
顾怀安脸色一变,“大哥糊涂,娘年事已高,正是需要儿女奉养的时候,你怎能将娘赶走呢。”
顾淮卿抬眸,“只是分府别住,不与我们住在一起,与我住在一起,娘过的不顺心,我这也是为了娘好。”
老太太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上不来。
“怀安,你听见了,你大哥是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了!”老太太痛心疾首的指责。
顾淮卿不为所动,似是习以为常。
总之,他现在没有原则,留下晚晚,就是他的原则。
“大哥糊涂。”顾怀安道,“不能分家,你如此不顾年迈的生母,不怕影响官声吗。”
顾淮卿淡淡,“怀安,你刚回来,不知监察司没有官声,官声,对我来说,不重要。”
监察司只要做陛下手里的刀就好。
顾淮卿还要借监察司,查明顾家的冤屈,为顾老爷子平反。
他早已不做清正廉明的文臣了。
文臣不如佞臣。
顾怀安微愣,大哥不似从前的大哥了。
从前的大哥,温润斯文,清风朗月。
如今大哥身上,似乎有血腥味。
细看,他官袍上,还沾了血迹。
顾怀安心中竟莫名有了丝忌惮。
大哥确实变了。
他忽然理解,监察司是什么样的所在了。
“大哥,先让人备团圆饭饭,让娘和二姐先休息,我们去书房细谈,大哥也好跟我说说,如今上京城官场上的事。”顾怀安找了个台阶。
“你刚回来,不妨先休养两日。”顾淮卿说。
“大哥,如今我已是校尉,今后应当助大哥一臂之力,我们兄弟齐心,为陛下办差,争取再立军功,求陛下赦免父亲的罪,让我们将父亲接回来,一家团聚。”
顾怀安道。
此话,说到了顾淮卿心坎上。
他不禁动容,幼弟确实长大了,“好。”
晚饭时,岑晚晚回来了,却看到一家人正吃着饭。
顾老夫人看到她,连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好像她是什么倒胃口的东西。
晚晚本不欲理会,只当看不见,扭头就走。
“站住!”不想,顾怀安叫住她,“大嫂,你看不见我吗?一家人都在等你用饭,你回来了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转头就走,是何道理?”
“你眼里可还有娘和我们啊?”
顾怀安?
他回来了?
岑晚晚对这个小叔子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刚嫁到顾家时,这个小叔子便去了边陲参军。
“大嫂,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吃个团圆饭吧,我们正在给三弟接风洗尘呢。”顾宁皮笑肉不笑的说。
岑晚晚瞟了眼,“不必假惺惺,你们一家人吃饭,我就不打扰了。”
“二姐好心叫你吃饭,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说她假惺惺呢!”顾怀安不悦的拦住她。
“你有事没事,没事让开。”
顾怀安脸色一沉,岑晚晚说话的确不好听,难怪娘说她不孝敬!
“如今我回来了,断没有让娘出去住的道理,娘和二姐明日便搬回来,与我和兄长同住,为人子女,这是我和兄长该尽的孝道!”
晚晚眯起眸子,你算老几?
“顾淮卿,你怎么说?”她目光冰冷而嘲弄。
顾淮卿心知,晚晚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在为和离做铺垫。
此事踩在了她的雷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