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青衣人的问题,江鹿聆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一方面是因为她被死死的控制住了,根本无法开口,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对这人的身份有所猜测,哪怕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在整个中州,能拥有这般恐怖的魔气,这般恐怖的能力的,恐怕只有一个——
邪魔尊主,夜渊。
除此之外,江鹿聆想不到其他可能。
而对于夜渊,江鹿聆所能想到的面对他的办法,便是不听、不看、不言、不语,说谎肯定是行不通的,只怕还没等说完,便会被他看出端倪,若是从而探查到她真实的身份......
那她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把柄,用来让她父母投鼠忌器的把柄。
还真是倒霉!
怎么走到半路,就碰到他了呢!
江鹿聆并不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动作会惹来夜渊的注视,能在这里遇到,只怕是巧合居多。
她今日的运势这么差的么?
江鹿聆的心中发沉。
另一边,谭三和田安的表情也十分凝重。
倒不是和江鹿聆一样觉得自己倒霉,而是他们也看出了青衣人的身份,面对邪魔尊主,他们根本无法保持平静,更别说眼下江鹿聆还落在他的手里,脸色又怎么好看的起来。
怎么办?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智取,又该如何智取呢?
好像怎么走,都是死路。
因为夜渊的存在,强大的气场压制了这片空间,这里安静的可怕,就连微风都绕道而行,而就在这片诡异的静默中,突然,一道
微弱的波动席卷,就在江鹿聆的身边,突兀的钻出了一个人来,还不等他完全现身,他的声音便先一步传来。
“哈哈,夜渊小儿,你爷爷我又回来了!有本事来抓我呀!来抓我呀!”他一边得意的大笑,一边扭动着身体。
先不说这声音有多欢快,反正,哪哪都很贱就是了。
无法转头的江鹿聆自然是看不到这一幕,但光是话语,她的心里就已经对其竖起了大拇指。
是个人物。
而反观夜渊,对于这般挑衅的动作,却是并没有生气,他的眸子陡然一动,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呵,有趣,霸拳,这几天,你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来回穿梭于时空裂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虽然我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清你可以任意穿梭时空裂缝的原因,但想来,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你不惜付出昂贵的代价,是为了谁呢?”
夜渊勾勾手指,轻易地将江鹿聆的脖子捏在了手中:“该不会是为了——她吧?”
两相对视,两人的心脏都不可抑制的震动了一下。
江鹿聆是因为夜渊口中的信息,而霸拳,则是因为江鹿聆。
他怎么也没想明白,江鹿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按理说,她不是应该在陆家么?就算没跟着陆家那小丫头回去,也应该在玲琅城堡啊!为什么会在他早已规划好的线路上?
原来,早在几天前,霸拳就已经见过江鹿聆了。
在江鹿聆引得大道亲临的时候。
霸拳通过大道的气息找到了江鹿聆,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夜渊的窥伺。
夜渊,注意到了江鹿聆。
这对霸拳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哪怕他可以安全穿梭于时空裂缝,可要带上第二个人,他却是做不到的,哪怕是一成的成功率都没有,所以他目前能做的,也只是默默跟随,给予保护。
但在直面夜渊的情况下保护江鹿聆......
着实是高估了他。
是矣,霸拳只能另辟蹊径。
他本来打算现身带走江鹿聆的,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么?可他却是没想到,还不等他过去,整座蒲草小院就在他的眼前凭空消失了,紧接着,一道空间裂缝撕裂,江鹿聆几人走了进去。
虽说霸拳当时能够阻拦,但在他知道那道空间裂缝通往哪里的时候,就放弃了。
陆家,可比他的身边安全。
而为了保证江鹿聆等人顺利的到达陆家,霸拳踏上了寻找夜渊的道路。
他想利用自己可以穿梭时空裂缝这一点,将夜渊引走,给予江鹿聆充分的时间,和最大的安全,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眼前这一幕,他规划好的路线,正好让江鹿聆羊入虎口。
这叫什么?
一灾还一灾吗?
想到自己被莫名抓着打的那次,霸拳心中苦笑出声。
虽说他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一旁的谭三几人并没有看出他的问题,但夜渊却并非常人。
就像江鹿聆想的一样,在他面前,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唇角勾起的弧度拉大,夜渊好心情的打量着江鹿聆:“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这根骨的年岁,莫不是,她就是月儿的小女儿?血脉和神魂的气息都变得不一样了,怪不得就连我也是觉得熟悉,有趣,真是有趣,几个月前的那只偷渡过来小虫子,就是你吧?说说看,你又是怎么横渡的时空裂缝?”
夜渊语气之笃定,让人完全无法辩驳。
他将束缚在江鹿聆身上的威压减弱,让江鹿聆可以开口,可江鹿聆并没有说话的打算。
说什么呢?
假话会被拆穿,而真话......她不可能把玄祖的事情说出来。
若是玄祖醒着也就罢了,说不得玄祖还有对付的手段,可如今玄祖昏睡,她怎么能说?
不能说!
江鹿聆打定主意,但她的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
她想拖延一会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哪怕她找不到,不还有一个霸拳前辈么?按照夜渊说的,这霸拳可能和他们这些人有关,所以帮他拖延一会,理所应当,就算是想错了,霸拳前辈和他们没关系,自己走了,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不过她倒是有一点不确定——
假话不能说,那迟疑吧?
应该没事吧?
江鹿聆这么想着。
可事实上,只一眼,夜渊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夜渊没有表示什么,但他手上的力量却在无声加大,明明窒息已经对现在的江鹿聆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可江鹿聆的脸色却在倏忽间苍白起来,她又一次体会到了窒息的感觉,那种抑制不了的生理恐惧,在她的眼中蔓延。
血丝弥漫。
而还不等江鹿聆求饶,一旁的霸拳便发起了攻击。
他想趁着夜渊的注意力在江鹿聆身上时将他击退,然后把江鹿聆抢回来。
可惜......
“嗡!”
夜渊悠悠抬眼,那血色的大刀和他不过咫尺,但就像有一道天堑,永远也不会有接触的一天。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