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昨晚来我们村放电影的是假冒的!”
“妈的,这个冒牌货!”陈兴平脸色铁青,“他带着两个大箱子,另外一个说不定就是用来装小孩的!”
张爱国虚弱地点头:“我们放映队从来只用一个箱子装设备...他肯定是用另一个箱子来干坏事的!”
陈其脸色煞白:“兴平哥,你是说,小宝可能被装在那个箱子里带走了?”
“有可能。”
陈兴平点头,继续问张爱国,“你记得那人长啥样吗?”
昨晚上天很黑,陈兴平的注意力一直在林允棠身上,没太仔细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陈其也是,所以陈兴平就想问问张爱国,对这人的长相还记得清楚不。
张爱国虚弱地靠在树干上,努力回忆那个假放映员的模样:“那人...大概三十来岁,中等个头,不胖不瘦...…”
“脸上有什么特征吗?”陈兴平急切地追问。
张爱国摇摇头:“就是张大众脸,扔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哦对了,他右眉毛上有道小疤,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陈兴平眉头紧锁。
这样的描述太模糊了,县城里符合这特征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个。
“兴平哥,现在怎么办?”陈其焦急地问。
陈兴平当机立断:“陈其,你跑回去,把情况告诉钱叔,让他带人继续搜山。周围几个山都要搜,特别是是出山的路,一定要去看看。我送张同志去县城报警。”
陈其立马点头答应,“行!”
两人分头行动。
陈兴平扶着张爱国上了自行车,“怎么样,能坐吗?”
张爱国回答,“能,就是腿麻了而已。”
县城公安局里,民警叶宁听完陈兴平的叙述,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
“居然假冒放映员去村里拐孩子,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儿童失踪案了。”叶宁面色凝重。
“前两起都发生在邻县,手法相似,都是趁人多时下手,但是还是第一次有人假冒放映员进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怕是不敢再让人进村放电影了!”
陈兴平的心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这是个专门拐卖儿童的团伙?”
叶宁点点头:“很可能。我们会立即组织警力展开搜查,同时通知周边县市设卡拦截。但是现在人贩子实在是太难找了,往大山里一钻,人堆里这么一待,根本找不到。”
“小孩又没啥记忆力,人贩子对他好,他就认爹认娘了,到时候就更难找了。”
叶宁说的话在理。
现在没监控,那人又长了张大众脸。
孩子又怕,他又不可能自救。
所以要抓人贩子,是巨难的!
现在警方也只能尽全力去搜捕人贩子。
争取将孩子给找到!
叶宁安排警员,向各个方向展开搜索。
陈兴平跟着叶宁回到犀牛村,重新梳理线索。
村里已经乱成一团。
叶萍哭得眼睛红肿,嗓子都哑了。
刘春生蹲在墙角,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兴平,有消息吗?”钱向东迎上来,脸上写满疲惫。
陈兴平摇摇头,把假放映员的情况说了一遍。
村民们听完,脸上都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都怪我...”刘春生突然开口,声音嘶哑,“要是我不让他一个人去撒尿...…”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陈兴平厉声打断,“当务之急是找到小宝!”
警方在村里设立了临时指挥部,开始挨家挨户走访调查。
陈兴平则带着几个年轻人,沿着通往县城的各条小路搜寻可能的线索。
一天过去,毫无进展。
夜幕降临,搜寻工作被迫暂停。
村民们聚集在村委会,气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已经一天一夜了……”叶萍喃喃道,眼神空洞,“小宝一定很害怕...…”
邓通握紧拳头,一拳锤在了墙上:“不会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他妈的,该死的人贩子,偷小孩偷到我们村了!等我们找着他了,老子都想弄死他了!”
第二天,警方扩大了搜索范围,依然一无所获。
那个假放映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三天傍晚,陈兴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村里。
钱向东刚从山上下来,身上全是泥。
“山上都找遍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钱向东摇摇头,“兴平,已经三天了...…小宝怕是找不回来了……”
陈兴平知道他想说什么。
一般情况下,失踪超过72小时,找到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
三天的时间。
已经足够让人贩子跑得很远了。
陈兴平心里总觉得人贩子还没跑远。
按照人贩子的惯性来说,他们拐了小孩,会想办法带离这个地方,如果是人贩子是外地人的话,他说不定会做火车南下或者是北上。
“不,还有希望。”陈兴平坚定地说,“如果真是人贩子,他一定会想办法离开这里。最可能的方式就是坐火车。”
钱向东皱眉:“可是火车站警察已经设卡检查了,这么多天人贩子都没出现在火车站,我感觉他应该是走山路跑了。”
“他们不可能一直查下去。”陈兴平分析道,“风头过去,人贩子就会行动。我打算去火车站蹲守。”
“这样吧,我带邓通武奇他们去火车站再蹲几天,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这人。”
钱向东点头,“就只能这样了。”
当晚,陈兴平带着陈其,武奇等人,前往火车站。
他们分成两组,轮流在车站各个出入口蹲守。
第四天中午,烈日当空。
陈兴平蹲在火车站广场的角落,啃着干硬的馒头,眼睛却一刻不停地扫视着来往旅客。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身影,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穿着普通的蓝色工装,手里提着个大帆布包。
那人走路时总是不自觉地用右手摸右眉毛。
陈兴平的心跳加速。
他悄悄靠近,假装不经意地从那人身边经过。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
他看到了那人右眉毛上那道几乎不可见的小疤。
更可疑的是,那人的帆布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陈兴平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远远跟着那人。
只见“蓝工装”买了张去北方的火车票,然后躲进厕所,许久才出来。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换了身衣服,戴着帽子和眼镜,但那个帆布包还在手里,而且看起来更鼓了。
“妈的,就是这孙子!”陈兴平确定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