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六章:碑前聚首,暗流涌动
溶洞深处的风忽然变得湍急,林小满背着李师师刚绕过一道钟乳石,脚下的地面便泛起淡蓝色的光晕。凝神境中期的灵力瞬间绷紧,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空间之力正从地底涌出,带着不容抗拒的拉扯感。
“是传送阵!”李师师的声音带着惊讶,凝真境中期的灵力在她掌心凝成冰盾,却被光晕轻易穿透,“快稳住!”
林小满将灵力运转到极致,试图抵抗那股拉扯,却只觉眼前一花,天旋地转间,耳边的风声被尖锐的嗡鸣取代。不知过了多久,双脚终于落地,剧烈的眩晕让他踉跄了几步,扶着李师师才勉强站稳。
睁眼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他们站在一座巨大的石碑前,碑身如墨玉雕琢,高逾十丈,上面刻满了晦涩的符文,流转着比九曲锁魂阵更古老的气息。
石碑周围是座残破的宫殿,断壁残垣间,竟聚集着数十道身影——正是参与试炼的八大宗门弟子!
“林小满?你们怎么也在这?”缥缈仙宗的队长率先发现他们,脸上满是惊喜,他身边还站着几位幸存的同门,显然也是被传送阵送来的。
林小满还没来得及回应,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便射了过来。
楚炎站在烈火谷弟子中间,凝真境中期的灵力带着火气,看到李师师时,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化为冷笑:“没想到你们命这么大,被玄鳞蟒追着还能活下来。”
“总比某些只会躲在暗处设陷阱的强。”李师师毫不示弱,凝真境中期的威压虽不如楚炎浑厚,却带着冰棱般的锐利,“怎么?没抢到灵草,在这里等着捡漏?”
楚炎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却被身旁一位凝神境初期的烈火谷弟子按住。“试炼尚未结束,内讧像什么样子。”
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石碑上,“这处遗迹显然是上古修士所留,石碑上的符文或许藏着出口,谁能破解,谁就能优先离开。”
这话一出,各宗门弟子都将注意力转向石碑。
铁血门的壮汉们摩拳擦掌,灵聚境巅峰的灵力在拳头上打转,显然想硬砸;
流云宗的女弟子们则取出罗盘,试图用阵法知识解析符文;
万毒谷的弟子最是诡异,指尖缠着毒丝,眼神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林小满的目光却被天机阁的弟子吸引。那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看起来不过灵凝境后期,却独自一人站在碑前,指尖悬在符文上方半寸,闭着眼睛像是在倾听什么,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是天机阁的沈星河,”李师师在他耳边低语,“据说天生能与阵法共鸣,虽修为不高,却破过好几处上古遗迹的阵眼。”
林小满点头,凝神境中期的灵识悄悄探向石碑。符文的流转轨迹异常复杂,像是无数条交织的河流,时而奔腾,时而平缓,其中还藏着与云游子手札中相似的“守护”气息。
他忽然想起云游子说的“阵法即人心”,心头一动,竟将灵力收敛,学着沈星河的样子,试着“倾听”符文的韵律。
起初毫无头绪,那些符文像是在故意捉弄他,流转速度忽快忽慢。
可当他想起在黑石镇药圃里,月光草顺着心意开花的画面,灵府中的灵力忽然变得温润——符文的流转竟也跟着慢了下来,像是找到了合拍的节奏。
“有反应了!”缥缈仙宗的队长低呼。
林小满睁开眼,只见自己指尖对应的符文正泛起淡淡的青光,与他的灵力同频共振。而不远处的沈星河也睁开了眼,惊讶地看向他,显然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共鸣。
“看来不止天机阁的小娃娃懂行。”丹宗的一老者抚着胡须笑道,他身边的弟子们正忙着用丹药辅助解析,却收效甚微。
楚炎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试着用火焰灵力冲击符文,却被反弹回来的力道震得后退两步,凝真境中期的灵力都有些紊乱。
“装神弄鬼!”他啐了一口,目光阴鸷地盯着林小满,“我看这石碑就是个幌子,不如咱们先比个高低,谁赢了谁说了算!”
“楚师兄说得对!”烈火谷的弟子们纷纷附和,灵聚境的灵力蠢蠢欲动。
“谁敢动手试试?”李师师上前一步,凝真境中期的冰系灵力在身前凝成冰墙,“这里是上古遗迹,乱动只会触发杀阵,大家一起陪葬!”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石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符文的光芒忽明忽暗,宫殿的断壁上竟渗出黑色的雾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是杀阵的前兆!
“不好!”沈星河脸色骤变,“有人用蛮力冲撞符文,引动了护碑阵!”他看向楚炎的眼神带着愤怒,“你刚才的火焰灵力破坏了符文的平衡!”
楚炎脸色发白,却嘴硬道:“胡说!明明是这小子搞的鬼!”
林小满没空理会他的污蔑,凝神境中期的灵力全力运转,试图稳住那片被冲乱的符文。他能感觉到,符文里的“守护”气息正在变得狂暴,像是被激怒的巨兽,随时可能喷发。
“沈兄,左边第三列符文!”林小满喊道,他发现沈星河对应的符文区域正好能牵制住狂暴的气息。
沈星河没有犹豫,灵凝境后期的灵力顺着符文注入,与林小满的灵力形成呼应。青光与白光交织,像两道溪流汇入江河,竟真的让狂暴的符文渐渐平复下来。
宫殿的震动减弱了,黑色雾气也开始消散。众人都松了口气,看向林小满和沈星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看来解开石碑的关键,不在蛮力,而在共鸣。”器宗的一位弟子喃喃道,他手里的破阵锤还没来得及挥动。
林小满收回灵力,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心里的沉重。八大宗门齐聚于此,人心各异,就算解开了石碑,恐怕也少不了一场争夺。
他看向李师师,见她正警惕地盯着万毒谷的弟子,凝真境中期的灵力蓄势待发——显然也想到了这层。
石碑上的符文彻底稳定下来,中央竟缓缓浮现出一行字:“入殿者,需弃争斗,方见真途。”
字迹古朴苍劲,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放弃争斗?在这八大宗门齐聚的地方,无异于将后背交给别人。
林小满却忽然笑了。他想起云游子手札的最后一句:“大道至简,守心者方得始终。”他看向李师师,见她眼中虽有犹豫,却带着信任,便对众人道:“既然是上古遗迹的规矩,不妨信一次。”
说罢,他牵着李师师的手,迈步走向石碑后的宫殿大门。
身后传来吸气声,楚炎的怒吼声也清晰可闻,却迟迟没有攻击袭来。
林小满知道,他们都在观望,都在猜测这是不是又一个陷阱。
可他不在乎。在黑石镇护着孩子们的时候,在溶洞里为李师师疗伤的时候,他早就明白,真正的强大从不是永远防备,而是在该相信的时候,敢迈出那一步。
宫殿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里面的光芒温暖而柔和,隐约能看到更深处的景象。林小满回头望了一眼,见沈星河也带着天机阁的弟子跟了上来,其他宗门的人虽犹豫,却也开始挪动脚步。
他笑了笑,握紧李师师的手,走进了那片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