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朝中就有人得了急症死了,前一刻还在朝堂上立着,后一刻就有人躺下了。
这歪嘴斜眼的,死不瞑目的模样,吓得众胆子小的臣子险些栽倒。
朱稚假做不知,关心道:“这二人是怎么了?快请了太医来,替他们瞧瞧!”
宫人们见娘娘有令,也扯着嗓子道:“传太医!”
朝臣不明所以,只当是这二位突发急症。
程平摸了摸胡子,也有些疑惑,“娘娘,此二人且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
太医很快就得出了结果,“回皇后娘娘,两位大人这是心悸而死,这……”倒是有些巧了。
也是奇怪了。
有人不禁思索,这两个人好端端的,大庭广众之下,一起心悸而死。
难不成还想要在那黄泉路上做个伴儿不成?
莫非……
一时间,众人看向地上的两人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这二人以往就交往甚密,怕是有些情谊,如今竟然连死都一起,着实有够巧的。
朱稚扫了一眼二人,“既是为国受累心悸而死,那就派人送出宫去,再多拨些米禄,好生安葬了吧!”
众人纷纷道:“娘娘仁慈!”
朱稚摇摇头,“都是在我汉室为官,为国为君,这是他们应得的。”
客套话听着好听,仔细听却又不是那个味儿。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二人与什么人相交,朝中有心之人岂能不知?
看破不说破。
朱稚很满意这些人的识趣。
只是还有人不知,死了两个心生外向的朝官,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很快,又传来消息。
刘氏宗亲,竟然有不少人出了意外,有被马儿踩死的,有被热汤呛死的,有被雷电劈死的,有办事儿的时候被自己的裤腰带不小心勒死的。
真是千奇百怪的死法。
朝中之人为此议论纷纷,如此离奇,莫不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只有刘恒,得知宗亲死了好几个,心里都忍不住乐开了花。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人死了倒好了!”
刘恒在未央宫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买个身子骨不好,只能抚掌大笑了。
作为好姐妹,朱稚自然也把这个消息传给了窦漪房,“姐姐,这些人陛下的都是心腹大患,如今一并走了,当真是天佑我朝!”
窦漪房眼神空洞,心里却是忍不住怀疑,“当真都是意外吗?慎儿……”
朱稚似笑非笑的拍了拍她的手,“姐姐,陛下是天子,这些人平日里想必是在封国无法无天不敬天子,这才被上天惩罚了。”
刘恒有这样的本事?刘恒的皇位怎么来的,窦漪房心知肚明。
对于慎儿的这些吹捧的话,窦漪房心里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反而对这个妹妹也是越发的忌惮了。
也越发的庆幸,自己识趣的把太子之位让了出来。
只是窦漪房再也想不到,变故居然来的这么快。
不过是短短三日……
“雪鸢!你是不是骗我的?怎么会呢?”
皇帝刘恒病重了!
窦漪房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
一行人匆匆未央宫。
未央宫
此时宫中灯火通明。
宫人们都不敢喘气,生怕惊扰了什么。
殿内,龙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的男人,一看那金黄的脸色,就知晓此人命不久矣。
朱稚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陛下,虎毒不食子……你可知深意?”
刘恒微微喘气,手指指着她,“你……你竟敢弑君?”
朱稚拿腔拿调,笑得十分妩媚:“我为什么不敢?陛下,你如此狠毒,人神共愤,我又为何不敢取你的性命呢?”
“你?”
居然被她发现了?
刘恒心中一阵绞痛,“你!”
朱稚掀开他的被子,把人拽到地上,脚尖踩过他的手指头,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显得十分冷酷。
“我什么?陛下,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自己的亲儿子,你都能让人把手伸进来取了他们性命,当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刘恒被踩疼了,却也不肯求饶,当然,也不肯承认自己杀子。
只见他笑得虚弱,“慎儿,你说的这些,都不过是你胡编乱造罢了,我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呢?”
动手的是刘氏宗亲,和我刘恒有什么关系?
朱稚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也跟着笑了,“好一个借刀杀人!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上天的惩罚了?”
为了逃脱天罚,自己不动手,只为别人提供便利,不得不说这死小子头脑还是灵活的。
可惜,那些都是假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天罚,有的,只是蜘蛛大王的亲自惩罚。
不过如此狠人,也是世间少有!
朱稚用脚勾起他的脸,笑着恭维了他一番:“谁又能想到,为了姐姐和启儿,陛下竟不惜连杀四子,当真是好气魄!”
刘恒呼吸急促,显然有些恼怒了。
朱稚却无所谓的踢开他的头,“可惜,陛下自以为聪明,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恒何曾受过这样的罪?
“你!你敢弑君,不会有好下场的,外面还有我的人,你就不怕……”
朱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的人?”
“陛下,您还不知道吧?那些都是我的人呢!”
利益,扶持幼主登基,得的好处自然比这个人更大了。
谁不想升官?谁不想那是傻子。
当然除了权力,还有美人!
那周亚夫早就对雪鸢觊觎已久,不过是许诺将那雪鸢赐婚给他,他就巴巴凑了上来。
当真是痴儿!
刘恒不想自己不过是卧病几月,竟然里里外外都被架空了。
果然,昨日因为利益拥护自己,今日也会因为利益,拥护别人。
“娘娘!”见皇后如此折辱兵种的皇帝,周亚夫不赞同的皱紧了眉头,从暗处走了出来。
刘恒呼吸一滞,周亚夫……
朱稚玩味的笑了:“怎么,瞧见本宫折辱你这猪狗不如的妹夫,你还心疼了?”
周亚夫皱眉,“娘娘,既是将死之人,又何必折辱?”
朱稚白了他一眼:“你啊!就是太心软了,你可知,当日你妹妹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你的妹妹,又是被谁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