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提前做好宣传,在赵豆豆购买大衣的当天,按照苏东晨的部署,辛佩马不停蹄地前往《东海晚报》,刊登了一则广告。
看到广告上一级白松仅售七百元,水曲柳也只需八百五,众多用户纷纷致电咨询订购。
此时的一级白松,已经涨到了七百五一方,水曲柳更是高达九百,如此便宜的价格,谁会不心动呢?
其实,苏东晨并非贱卖木材,这就如同商场开业,为了制造声势。
由于家中无人专门负责木材业务,赵同乐便主动帮忙代管,张龙辅助,好在他对此颇为了解。
熟悉辛佩、赵豆豆和贺严的人,在没见到货物的情况下,就直接下了订单,仅东岛一家,就订购了三车皮的白松。
许多人咨询红松的情况,苏东晨却提前下达了禁令——不卖!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辛佩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或者直接跑到检察院催促案件进展。
他翻出“蘑菇宴”当时的营业记录、被投毒的食盐样本鉴定报告。还有,鲍宇唐之前因琐事与店经理发生冲突的证人证言,一并提交给了办案检察官。
“鲍宇唐绝不是什么认罪态度好,他纯粹就是仗着家里的关系,得以轻判!”
辛佩紧紧抓住这几个关键点,着重强调:投毒是危害公共安全的重罪,而鲍宇唐作为教唆者,其主观恶性极大,一审的量刑明显过轻!
在辛佩的不断催促和施压下,检察院的审查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
办案人员仔细核对卷宗,发现一审判决认定鲍宇唐“未直接实施、认罪态度较好”的从轻情节,与卷宗中鲍宇唐的供述存在严重出入!
他的原有供词,“就是想让苏东晨生意做不下去,最好出点大事”,这是主观恶意!与从轻情节,存在矛盾。且未充分考量投毒行为,对公共安全的潜在危害。
检察官也是被辛佩催的没办法,告诉他,一个月内,一定给他交代!
辛佩也知道这需要程序,如此,才停止催促。
四天后,苏东晨接到铁路局的通知,二十个车皮已到位,苏东晨和徐东铭,开始监督装车。
他们的装车点,选在安岭林区中部的红松岭贮木场。这是附近三个林场的木材集散枢纽,紧邻森铁“红松支线”。
762毫米的窄轨铁轨,从贮木场中央穿场而过,与林区主干森铁相连,往南一百二公里,就能接入国铁干线。
贮木场里早已一片繁忙,之前从周边伐区运来的原木,按径级归楞码放,像一座座深色的木山。
工人们踩着楞垛,用绞盘机将原木缓缓拖至装车台,再由经验丰富的装车工指挥,把木材规整地装入森铁运材车皮。
近处伐区的木材,是前一天用解放牌卡、拖拉机车直接拉来的。而远些的深山伐区,木材则先经畜力大车,倒运到森铁临时支线,再由小机车牵引至贮木场集中。
苏东晨盯着工人们固定木材的铁丝捆扎,徐东铭则拿着台账核对规格。
事实上,不用核对,无论是红白松,还是水曲柳,都是一级材。
由于人脉关系,和提前工作到位,无论是领导还是装车师傅,都对他们非常关照。
森铁机车的汽笛声在远处响起,带着浓重的煤烟味,装车工喊着号子,原木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与铁轨的叮当声交织在一起。
不到半天时间,20个车皮就已装满,原木顺着窄轨的坡度微微倾斜,等着机车牵引,沿着网状的森铁线路,一路驶出林区。
木材装运完毕,苏东晨准备留下徐东铭,继续等待发运下一批货。
为了防止周刚再来寻仇,到了晚上,苏东晨再次安排人轮流放哨。
周刚对小屯招待所袭击后,余场长非常重视,早上一上班,就请来了派出所的人。
然而,流氓不是本地人,派出所警力有限,鞭长莫及。看客商伤无大碍,也就作罢,只是提醒他们注意安全,有事及时报警。
夜色如墨,将小屯招待所被黑暗裹得严严实实。山林里,晚风刮过树梢的呜咽声,透着几分阴森。
招待所的楼上,亮着昏黄的灯光,众人再也没有人玩牌。前几天的血战刚过,人们余悸未消。
“大家轮流守夜,一小时换一次班。”苏东晨擦拭着虎头牌猎枪,枪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周刚吃了大亏,保不齐那晚还会来。”
苏东晨一语成谶,到了半夜,院门里突然喊道:“有情况!”
徐东铭猛地站起身,抄起墙角的柞木棍,率先冲下楼去。
苏东晨也拿起木棍,随后紧跟。其他人全部抄家伙,哗啦啦跟了下去。
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下,三十多个人,潮水般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脑袋缠着绷带的周刚,他眼神在夜色中透着狠厉。
徐东铭虎入狼群般,率先接战。苏东晨、刘长宇、杜冷,随后跟上。
其他众人,也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悍不畏死的加入了战斗。
苏东晨一眼看到,南面院墙下,有一排人拿着枪。
他大喊道:“拿烧火棍!”
这是拿猎枪的暗号,准备了猎枪的人,纷纷跑回楼上,去取猎枪。
周刚没弄懂“烧火棍”是什么,继续用棍棒作战,直到看到这边拿着猎枪下楼,才开始紧急呼喊着撤退。
苏东晨等人,也快速回撤。
这个时候,双方枪声骤然响起,散弹带着呼啸声掠过夜空,打的墙上地下尘土飞扬。
徐东铭接过小口径步枪,“呯呯”两枪,就放到了两个。
双方猎枪火力全开,打的院子里硝烟弥漫,散弹四处横飞,打的墙上、地下、树木,“沙沙”作响!
周刚躲在树后,举着钢珠枪乱射,子弹在黑暗中乱飞。
双方距离有点远,猎枪距离不够,光子刚想靠近,被徐东铭一枪击中手臂,惨叫一声,差点摔倒。
“撤!快撤!”周刚见机会虽好,却依旧讨不到便宜,反而又倒下几名手下,只能咬牙下令。
黑影们如潮水般退去,苏东晨举着猎枪追到院门口,一名伤员被苏东晨抓获。
月光下,周刚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只留下一句怨毒的嘶吼:“混蛋,咱们没完!”
徐东铭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沉声道:“流氓已经疯了,恐怕会有更狠的招数!”
苏东晨高声道:“打电话通知派出所!”然后朝伙伴丢个眼色,悄悄说,“把俘虏押到电话房审问!”
若是审出点什么,也好有个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