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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在案头晃出幢幢影子,将张希安负手踱步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堂内的檀木桌案是前任县令留下的旧物,桌面早已被岁月磨出温润的包浆,此刻却落着半盏冷茶,浅褐的茶渍在盏底凝出不规则的圈,像极了卷宗里画的清源县地形图。空气中浮着的尘埃在光里打转,每一粒都看得真切,倒让这满室沉寂多了几分滞重,连呼吸都似要搅动这凝滞的空气。

张志远是海安县的县令,自然不可能把心思全花在失踪案上。

张希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牌,玉扣是去年成王所赠,暖白的玉质被体温焐得温热,可指尖的触感越暖,心头的寒意越甚——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清源县白莲教案的卷宗,泛黄的纸页上,张希安的字迹力透纸背:“教众裹挟妇孺,或拖至荒祠献祭,或逼作杂役舂米,哭声彻街,三日不绝”。那是一年前的旧案,当时他还在清源县任捕头,亲自涉险,如今想来,那些被裹挟的妇孺好歹还有踪迹可循,可眼下这桩案子,却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

“不对。”张希安猛地停步,藏青官袍的袍角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屑,发出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响。他眉头拧成疙瘩,目光落在案头堆叠的失踪案卷宗上,封皮上的“失踪”二字被朱笔圈了又圈,“若是邪教蛊惑,该是拖家带口去,哪会只掳青壮?再者说了,不管什么三教九流之辈,邪教向来是来者不拒。”说着,他抬手扯了扯官袍领口,锦缎料子贴着脖颈,被夏末的汗浸得有些发黏,闷得人心里发慌。“再说,若为钱财——”他俯身,指尖重重叩在桌案上,力道之大,震得案角的端砚微微跳了跳,墨汁在砚台里晃出细小的涟漪,“拐卖孩童妇女价更高,且易出手,犯险掳大男人图什么?”

话音刚落,外头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密集的鼓点般砸在青石板上,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慌张。“大人!大人!”竹帘被猛地撞开,带进一阵裹挟着晨露的风,王康的身影跌进门来,额角的细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青色差役服的衣领,连鬓角的发丝都黏在皮肤上。他腰间的铁牌随着奔跑的惯性叮当作响,那是县衙差役的身份令牌,此刻却像在敲打着人心。王康扶着门框,弯着腰大口喘气,连话都说不连贯:“又、又有人没了!张屠户他……昨夜人没了!”

“啪!”张希安手中的茶盏脱手,青瓷与地面相撞的脆响在堂内炸开,碎片溅得四处都是,滚热的茶水瞬间漫过他的皂靴,烫得脚背发麻,可他连疼都顾不上。“宵禁刚布,街面三班衙役轮值,如何又出事?”他攥紧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泛起的苦意顺着舌根往上涌——这已是本月第四十六起失踪案,先前失踪的挑夫、货郎、米铺伙计,全是十六到四十岁的精壮汉子,偏生每个现场都半点打斗痕迹也无,人仿佛被凭空抹掉了一般,连一丝线索都没留下。

“城门那边怎么说?”张希安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腹按了按眉心,试图压下翻涌的焦虑。他知道,越是危急,越不能乱了阵脚,否则不仅抓不到凶手,还会让百姓更恐慌。

“小的刚去问过了。”王康递上半块沾着露水的帕子,那是方才跑太快,蹭到巷口草叶沾上的,边角还沾着几片细碎的草屑。他接过帕子,胡乱抹了把汗,声音还带着未平的颤抖:“寅正开城时,只放了进城的菜农,都是日日来的熟面孔,没见张屠户这般膀大腰圆的。西城门老周还说,昨夜巡更时,南街这一片动静比往日轻,倒像……”说到这儿,他咽了咽唾沫,眼神里多了几分怯意,声音也压低了些,“倒像人都憋着没出声,连狗叫都没听见一声。”

张希安抬手抄起案上令签,竹制的令签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备马,去南街口!”

两名衙役早已在外等候,见张希安出来,立刻牵过马来。那是匹枣红色的军马,是去年剿匪时朝廷赏赐的,性子温顺却脚力极好。张希安翻身上马,动作利落,缰绳一勒,马蹄便踏过晨雾未散的街道,清脆的蹄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响,撞在青砖墙上,又折回来,显得格外清晰。

晨雾还浓,像一层薄纱裹着整条街,街边的铺子都还关着门,门板上贴着的春联早已褪色,只余下模糊的红痕。偶有早起的店家,正准备卸下门板,见官差骑马过来,都停下动作,探头探脑地张望,眼里满是好奇与不安——近来南街失踪案频发,百姓早已人心惶惶,夜里都不敢出门。

张屠户家在闹市尽头的青石巷里,四间青瓦大房的檐角翘着精致的飞兽,虽有些褪色,却仍能看出当年的气派。院墙上爬着半枯的爬山虎,藤蔓缠绕着青砖,叶子大多已经泛黄,只有零星几片还带着绿意,透着几分萧瑟。这院子虽不比官宦人家的深宅大院,却也宽敞整洁,一看便知主人家境殷实。

院门口已围了七八个街坊,有提着菜篮的老妇,篮子里的青菜还沾着露水;有穿短打的后生,手里攥着扁担,许是刚准备去挑货。见官差骑马过来,众人都自动往两边退,让出条窄道,议论声也低了下去,只余下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张屠户可是个好人啊,去年我家孙子没钱看病,还是他垫的银子。”

“是啊,怎么就突然没了呢?这都第四十六个了,官府到底能不能抓到凶手啊?”

“小声点,别让大人听见。”

张希安下了马,将缰绳递给身后的衙役,径直走进院子。堂屋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妇人的哭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里发紧。他放缓脚步走进去,只见何氏瘫坐在蒲团上,原本梳得整齐的鬓发散乱地贴在脸颊,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肩膀都在不住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张希安蹲下身,袍角落在地上,沾了些蒲团上的棉絮。他尽量放柔声气,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生怕吓到眼前的妇人:“何氏,你丈夫何时不见的?慢慢说,莫急。”

妇人抽噎着抬起头,眼眶红肿得像核桃,眼角还挂着泪珠,手里紧紧攥着半块没绣完的帕子,针还插在上面,显然是昨夜还在做针线活。“天没大亮时,我醒了想去柴房抱捆引火柴,一摸身侧——”她指了指里屋那张空了大半的床榻,青色的被褥还维持着有人躺过的形状,枕头也歪在一边,“我家那口子平日雷打不动打着呼噜,声儿能吵得隔壁听见,昨儿竟没半点动静。我还以为他起早去肉案收拾了,谁知道等了半炷香也不见人回来。去茅房寻,粪坑边都没半个脚印;绕着院子转了三圈,连墙根的狗都没叫一声……”说到最后,她突然提高声音,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甘,“这可是在自家屋里头啊!一百八十斤的大男人,就这么没了?!”

王康闻言心头猛地一震。他上月还见过张屠户,就在南街的肉铺里,当时张屠户赤膊剁骨头,古铜色的胳膊上,腱子肉随着挥刀的动作颤动,每一刀下去,都能震得刀背发麻。那般体格,便是睡死过去,被人扛着走也该有挣扎的响动,何氏就睡在旁边,怎会毫无察觉?

张希安与王康对视一眼,站起身,走到床榻边,伸手摸了摸被褥,已然冷透了,显然人没了许久。床榻是普通的榆木材质,床头还刻着简单的花纹,是张屠户成亲时亲手做的,如今却空无一人。他又弯腰查看床底,干干净净,只有几粒灰尘,没有任何异常。

“门窗可都闩着?”张希安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王康,目光扫过屋内的梁柱,梁柱上没有划痕,墙壁也完好无损,不像是有外人闯入的样子。

“回大人,”王康立刻上前,指着东窗道,“窗棂上的插销是从里扣死的,没有撬动的痕迹,小的仔细看过了,插销上的木纹都还是完整的。门房梁下的门闩也好好插着,小的们刚检查过,闩头上的木茬都还是新的,没有被外力撞击的痕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小的们正查地上的砖缝,没见血迹,也没拖拽的划痕,连灰尘都没乱多少,就像……就像张屠户自己走出去的一样。”

“自己走出去?”张希安皱起眉,“他为何要半夜自己走出去?还不跟妻子说一声?”

王康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小的也不知道,许是有急事?可就算有急事,也该吱声啊。”

张希安没有再追问,目光落在堂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桌面蒙着层薄灰,显然有几日没仔细擦过,唯独靠近床榻的位置,有块月牙形的印子——许是昨夜张屠户坐在桌边喝水时,胳膊肘蹭出来的。他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那处灰痕,触感粗糙,灰层下竟压着半枚铜扣,黄铜的颜色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边缘还带着些细小的毛刺,像是刚从衣裳上掉下来的。

这铜扣比寻常衣物上的扣子略大些,正面刻着简单的云纹,做工还算精致。张希安捏起铜扣,放在掌心细细查看,忽然注意到背面刻着极小的“刘记”二字,笔画纤细却清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找几个衙役过来,让他再细查床板、房梁,连屋顶的瓦片都别放过。”张希安站起身,走到院门口,望着巷外那条延伸向远处的青石板路,晨雾还没完全散,路尽头隐在一片朦胧里,看不真切。“另着两个人去肉铺,问问昨夜可有街坊见过张屠户出门,或是有陌生人在肉铺附近徘徊。”

两名衙役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很快消失在巷口。风卷着巷口的槐叶打旋儿,落在张希安的肩头,他抬手拂开,叶片干枯,一捏就碎。他只觉这案子像团浸了水的棉絮,攥在手里越攥越沉,找不到头绪,也看不到希望。

不劫财——方才王康说,张屠户家的钱箱还在里屋,银子分文未少,连放在桌上的碎银子都还在;不害命——至今没找到一具尸体,那些失踪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专掳青壮——这四十多人的共同点太过明显,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此刻却像块石头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海安县是个小县,人口不多,短短一个月失踪四十六人,若是再查不出头绪,百姓怕是要暴动,到时候别说乌纱帽不保,怕是连性命都堪忧。

“大人,”王康捧着那枚铜扣快步走过来,指尖捏着铜扣的边缘,不敢碰得太实,生怕破坏了上面的痕迹,“这扣子看着像是新崩的,边缘还没磨亮,许是张屠户挣脱时从衣裳上扯下来的?”

张希安接过铜扣,对着日头细细查看,阳光透过铜扣的边缘,在掌心投下小小的光斑。他瞳孔微微一缩——刘记是城南最大的裁缝铺,掌柜的姓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手艺极好,专给府学的生员做校服,平日里也接些大户人家的活计,做的都是绫罗绸缎的衣裳。张屠户一个开肉铺的,平日里穿的都是粗布短打,怎么会有刘记做的衣裳上的铜扣?

“去,把刘记掌柜请来。”张希安捏紧铜扣,指腹蹭过那两个小字,触感清晰,“就说……本官请他来认样衣裳,看是否是他铺子里做的。”

“是!”王康领命,转身就往外跑,脚步比来时更急——这铜扣或许就是破案的关键,谁也不敢怠慢。

晨雾渐渐散开,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巷子里,把槐树叶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路上,斑驳交错。巷口传来梆子声,“咚、咚”两下,是辰时的更声,清脆响亮,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张希安望着院墙上影壁的树影,忽然想起昨夜巡更的更夫说过的话。昨夜他在县衙翻阅卷宗时,更夫老李来报,说三更天时,南街口好像听见了牛车轱辘响,声音很轻,混着风声,没一会儿就没了踪迹。当时他只当是赶早的货郎,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来,三更天正是宵禁最严的时候,谁会赶牛车在南街口走?

他皱起眉,指尖在腰间玉牌上轻轻摩挲——牛车?这时候在南街口走牛车,是运什么?若是运货,为何要选在半夜?若是运人,那车轱辘声为何会轻?寻常牛车运货,轱辘声都很重,隔着几条街都能听见,可老李却说声音很轻,像是空车,又像是拉着什么轻的东西。

难道……那些失踪的人,就是被牛车运走的?可张屠户家在巷子深处,牛车根本进不来,凶手是如何把张屠户从家里弄出去,再装上牛车的?还有,何氏为何会毫无察觉?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张希安只觉得头更疼了。他走到院墙边,伸手摸了摸墙上的爬山虎,藤蔓粗糙,带着凉意。他抬头看向屋顶,瓦片整齐,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凶手也不可能从屋顶把人弄出去。

“当真是见鬼了!”张希安暗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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