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只缓解了片刻,陆秉川的药性仍未解净。
夏知忧睫羽微颤,定神瞧他。
此药如此烈性?许妍那女人调香技艺也太绝了,死女人又坑了她。
这是玩脱了,夏知忧心中暗想。
夏知忧在陆秉川的掌控之下,她与许妍之间联系,陆秉川早就知道。
她二人谨慎,陆秉川截取过他们的信件,夏知忧确实找许妍调香。
陆秉川找御医查看过香料,无论信里内容与香料成分没有问题。
夏知忧剑走偏锋,也不知她怎样从许妍那里弄来烈药。
陆秉川的双眸又逐渐泛红,理智一点点消散,他一手掐大腿,试图用疼痛缓解。
“奴婢去请御医。”门口宫女大喝一声,猛地关了门。
夏知忧吞了吞口水,朝陆秉川走近几步,“此药……还解不了……”
陆秉川抬眸,眸光锐利。
他抓住夏知忧的手,额上冒出细汗混着水珠滚落。
他唇色泛白,血气再次翻涌。唇角流出血迹,痛苦捂着心口,周身如撕裂难受。
“这个……压制久了……是不是会出人命?”夏知忧声音微颤,自言自语道。
他的命还有用,夏知忧咬了咬牙,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她心一横,俯身凑近陆秉川,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
陆秉川先是一怔,随后本能回应。
夏知忧的亲近,逐渐冷却他的灼热。
……
直至药性全然褪去,陆秉川的世界清明。
狼狈不堪的情景令他心底尤为不悦,拔步床榻上,他起身掀开紫金色床幔,捻起床榻前的衣裳,套身上。
他阴鸷的眸光里,泛起怒意。
敢给他下药,那几个女子今日定不会有好下场。
他利落套好内衫衣裳下床,夏知忧随之穿了衣衫。
她不悦起身,没理陆秉川,自顾走向妆台。
陆秉川神色愧疚,目光瞄到铜镜里她愤恨的面容。
她心里仍在怨他,此番误会让她难过。
“知知,朕定给你一个说法,朕知你心中委屈。”陆秉川行至她身后,低声宽慰。
夏知忧冷哼一声,站起身与陆秉川相对,眸中再次挤出几滴泪,“你就欺我心软,你是君,妾是臣,自不敢忤逆。你想如何纵情声色,你倒是寻自个儿的地,如此来恶心臣妾,亏得臣妾竟还操心你性命……”
言罢,夏知忧捻了绢巾,直抹眼泪,天大的委屈怎也埋怨不够。
陆秉川有冤无处伸,瞧她模样,心口揪一把,“知知,此事是朕中计,绝非朕的本意。”
陆秉川抬手替她拭泪,夏知忧推开他的手,“你何苦解释,谁对你设计,谁敢对你用计。若不是你心甘情愿,那些美人怎有如此胆识。他们本是你的女人,你想如何不可,为寻求刺激,你竟如此待臣妾。”
夏知忧哭得一抽一搭,任由陆秉川解释,不起作用。
“知知,朕何需如此,此事定然是那几个女子设计,你忘了当年,你的八妹是如何嫁进王府。”陆秉川再次走近夏知忧,他眉头紧蹙,极力辩解。
“皇上,今日之事,你敢做下,你能大胆承认,臣妾也敬你是条汉子。你对臣妾扮演所谓情深,背后如此不堪。你寻欢作乐,已无下限,甚至在臣妾寝宫。如此荒唐之事,你也不怕聿儿撞见,今后,你如何以身作则教导你的孩子。”夏知忧声声控诉质问。
陆秉川欲辩无方,他好似吞了苍蝇,恶心又吐不出。
夏知忧盯着他,虽此事属实是自己设计他。
可他背信弃义,与他人暗度成仓之事乃真,她的责问不算冤枉他。
陆秉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既有被算计的不甘,又有无法辩解的无奈。
“朕说再多也无用……”他定了定神,“来人,替皇后梳妆。”
房门打开,进来两名宫女。
陆秉川牵一把夏知忧的手,“朕带你一道审问那几个女子。今日定给你一个说法,朕是何种人,你难道不知。”
夏知忧再次甩开他,不肯罢休,“你是九五之尊,你威逼利诱,他们可敢说是你要他们如此,你何必与臣妾做戏。”
陆秉川手上紧攥,他身子微颤,声音嘶哑问道,“知知,为何你不肯信朕,你我夫妻多年,朕是何种品性之人,你会不知。朕一向行的端坐的正,就算当真喜欢某个女子,朕何需如此。”
夏知忧冷笑,“何种品性?你行至高位,天下无人敢忤逆你,你便也不将他人放眼里,自是为所欲为。你何需与臣妾多言,你的风流韵事,臣妾无暇管,只望陛下多少顾及两个孩子。莫将臣妾凤仪宫弄得乌烟瘴气。”夏知忧冷声说道,她再次行至妆台坐下。
两名宫女面面相觑,怯怯替夏知忧梳妆,屏声敛气。
陆秉川眼眶泛红,被冤枉的滋味搅得他窝火,此刻恨不能将那几名女子给活剥。
他们整理梳洗一番,陆秉川要带夏知忧亲自审问那几个女子。
夏知忧不肯前去,她挣开陆秉川的手,“臣妾不想去管你的腌臢事。”
陆秉川再次抓她手腕,“今日,朕定要弄清楚原委,容不得他人如此冤枉朕。”
“你放开我,我不去,你伤我的心不够,还要我去旁听你们那些龌龊事。”夏知忧挣扎,手腕处被捏得生疼。
陆秉川不肯松手,见她不依自己,他大袖一挥,将她捞入怀中。
他任由她如何挣扎,搂着她不放,直朝寝殿门口去。
宫女太监们微微抬眸,皆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