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观的西厢房内,林乔指尖轻触窗棂,感受着木质纹理下的细微颤动。她看似在欣赏窗外景致,实则正通过007扫描整个建筑结构。
「墙体厚度12厘米,门板含有金属夹层,东侧墙角有隐蔽窥孔三个。」007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清晰响起,「建议宿主保持神女姿态,当前被监视指数87%。」
林乔几不可察地点头,转身走向房中的梨木圆桌。桌上摆着观中小道士刚送来的茶点,茶水上漂浮着几不可见的灰色粉末。
「茶水检测:含符灰成分,疑似验妖符。」007迅速分析,「对本系统防护罩无影响,但建议表演性饮用以降低怀疑。」
林乔端起茶盏,宽袖掩面,实则将茶水导入袖中暗袋。放下茶盏时,她故意让一滴茶水溅在桌面,仔细观察其蒸发速度。
「空气湿度低于预期,土壤墒情数据如何?」
「周边土壤含水率仅41%,」007回应,「参照本地作物需水量,当前旱情至少持续了18个月。」
林乔轻叹一声。窗外,两名侍卫如雕塑般立于院门两侧,目光每隔片刻就会扫向她的窗口。更远处,几个小道士看似在打扫庭院,实则不断向西厢房投来窥探的目光。
「调出势力分布图。」
眼前立即浮现出一幅半透明图谱——皇帝周景帝居于顶端,太子周承乾与国师张玄明分列两侧,形成微妙平衡。下方是错综复杂的文武百官关系网,其中户部尚书与国师有姻亲关系,而兵部侍郎则是太子的心腹。
「国师在朝中势力比预估的更大啊。」林乔在心中自语。
「最新扫描显示,张玄明掌握着皇室祭祀和天象解释权,」007补充,「通过预言旱灾和所谓'天谴'之说,他实际上控制了部分朝政走向。」
林乔正欲回应,忽然听到院门处传来一阵骚动。透过窗缝,她看到一队侍卫开道,太子周承乾一身玄色锦袍大步而来,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检测到太子心率加快,瞳孔微扩,」007提醒,「他此行带有强烈试探意图。」
林乔迅速整理衣冠,在桌前坐定。她故意将一本从系统空间中取出的\"天书\"——实为纳米材料制成的电子阅读器——摊开放在桌上,页面显示着大周疆域图,却有许多这个时代不可能有的精细标注。
敲门声响起。
\"神女安在?周承乾求见。\"
林乔嘴角微扬。这位太子殿下明明可以直入,却偏要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
\"太子殿下请进。\"她声音清越,故意没用敬语。
门开处,周承乾迈步而入,目光如鹰隼般迅速扫过整个房间,在那本\"天书\"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林乔脸上。
「注意他的右手始终靠近佩剑,」007提醒,「左袖中藏有暗器。」
\"神女住得可还习惯?\"太子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清虚观虽比不得昆仑仙境,却也是皇家重地。\"
林乔微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清虚观风水甚好,只是...\"她故意停顿,指尖轻点桌面,\"地下三丈处的那条暗渠,近来水流渐少,恐怕再过月余就会干涸。\"
太子瞳孔骤然收缩。清虚观地下暗渠是皇室机密,仅有少数几人知晓。
「心率提升15%,」007报告,「怀疑度下降10%。」
\"神女果然慧眼如炬。\"太子在对面坐下,目光仍紧盯着那本\"天书\",\"不知此乃何物?\"
\"《山河社稷图》,\"林乔信口胡诌,将阅读器推向太子,\"记载天下山川地势、物产分布。\"
太子谨慎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猛地缩回——那书页上的图形竟在自行变化!大周疆域图上,几条红线缓缓延伸,正是当前旱情最严重的几个州府。
\"这...这是何等法术?\"素来沉稳的太子声音微颤。
\"非是法术,乃天道显化。\"林乔轻点屏幕,画面切换到北境地图,几处关隘闪着红光,\"比如这里,三日后将有暴雨冲毁粮道,若不及早防范...\"
「太子肾上腺素激增,」007实时监测,「他正在重新评估宿主身份。」
太子猛地站起,又强迫自己缓缓坐下:\"神女既知此事,可有解法?\"
林乔笑而不答,反而突然问道:\"殿下昨夜又梦到端敬皇后了吧?\"
\"你!\"太子霍然起身,佩剑已出鞘三寸,寒光凛冽。
「警告!敌意值骤升!」
林乔纹丝不动,反而叹了口气:\"皇后临终前握着你的手说'乾儿莫哭,娘亲只是先去陪你父皇',对吗?\"
\"不可能...\"太子面色煞白,剑尖微微颤抖,\"母后薨逝时,除我之外无人...\"
\"她还留给你一枚玉佩,内刻'永怀'二字,就藏在你寝殿暗格中。\"林乔语气柔和下来,\"皇后娘娘让我告诉你,她很好,望你莫再自责。\"
当啷一声,太子佩剑落地。这位素来以冷峻着称的储君踉跄后退,扶住墙壁才没跌倒。
「情绪波动剧烈,」007分析,「怀疑度降至25%,初步信任建立。」
良久,太子才稳住呼吸,弯腰拾起佩剑归鞘,动作缓慢得像突然老了十岁。
\"神女...\"他声音沙哑,\"方才多有冒犯。\"
林乔摇头:\"孝心可嘉,何罪之有?\"她将\"天书\"合上,\"三日后北境粮道之事,只需提前在苍云峡两侧加固石壁即可。\"
太子深深一揖:\"承乾代大周将士谢过神女。\"
就在此时,007突然警报大作:「检测到能量波动!西侧窗外有法术攻击!」
林乔余光瞥见窗外一抹黄光射来,她佯装不觉,继续与太子交谈。那黄光在距她三尺处突然转向,击中了桌上的茶壶,壶身顿时覆上一层冰霜。
\"咦?\"太子警觉转身,\"怎么回事?\"
林乔故作惊讶:\"这茶壶怎么结冰了?莫非是...\"她忽然压低声音,\"国师大人到了?\"
果然,院中传来张玄明故作惊讶的声音:\"哎呀,贫道方才演练驱邪法术,不想竟误伤神女居所,实在罪过!\"
太子眉头紧锁,大步走到窗前。院中,国师手持桃木剑,一脸\"歉意\"地朝这边拱手。
「法术攻击被防护罩偏转,」007报告,「成分分析为试探性冰咒,若击中常人可使血液微凝,引发短暂晕眩。」
林乔心中冷笑。这老道分明是想让她在太子面前出丑。
\"国师好法术。\"她推开窗户,笑容灿烂,\"不如我也献丑一番?\"
不等回应,她抬手向院中那株桃树一指。只见满树花苞瞬间绽放,又在转眼间结出累累硕果,粉红的桃子压弯了枝头。
\"小小把戏,不成敬意。\"林乔摘下一个桃子递给目瞪口呆的太子,\"殿下尝尝?\"
太子接过桃子,发现竟是真的果实,还带着阳光的温度。院中道士们已经跪倒一片,口中念念有词。唯有国师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国师敌意值升至85%,」007警告,「他正在袖中掐诀,准备二次攻击。」
林乔假装没看见,转向太子:\"殿下,我观天象,今夜子时东南方有流星雨,乃吉兆。不妨请陛下共赏?\"
太子深深看她一眼,忽然提高声音:\"神女邀约,本宫定当转达父皇!\"这话明显是说给院中国师听的。
待太子告辞离去,林乔关上窗户,长舒一口气。
「第一阶段试探成功,」007总结,「太子信任度提升至55%,但国师威胁指数增加。」
林乔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准备'流星雨'程序,再调出大周农书资料。既然要演戏,就得演全套。\"
夜幕降临,清虚观西厢房的灯一直亮到子时。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时,站在观星台上的周景帝手中桃子\"啪\"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