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有些为难的说道。
“汉军防守严密!”
“虎牢关内外数里之内全是汉军,在外围还有汉军游骑不停巡视,我们的斥候无法进入虎牢关内。”
“牛金将军和胡少将军……没、没有消息!”
听闻这一消息,胡遵内心忧虑万分。
胡烈已经失陷于故城乱兵之中,八成已经不在,自己这个儿子再要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知如何向其母亲交待。
本就身上有伤的胡遵脸色变的更是没有血色。
可本能的危机感还是让他艰难起身。
“汉军一破虎牢关无非是休整、进军两途,你们还探察到汉军有何动静。”
“我们的人发现在天亮之前有一支汉军军骑出了营地,向着东面而来,似是进攻陈留的先头部队。”
胡遵说道。
“骑兵,有多少人,汉军的步军主力动了没有?”
“没有!”
“只有汉军骑兵单独行动,汉军步兵昨日还未有行动,对方骑兵前后两队出营,先头部队有三千余骑左右,后面的骑兵因发现了我们,斥候被抓,现在还未查明对方后队有多少骑兵。”
“不过我已命前线斥候暗探,一旦弄清汉军后队骑兵数量马上来报!”
胡遵说道。
“此事只有你和你手下斥候知道,没有军令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虎牢关破城的消息!”
“违令者、斩!”
“是!”
随着斥候退下,胡遵马上对着亲兵说道。
“随我去见颖川王,此事必须马上上报!”
说着就向外走去。
“什么事,非要大晚上的禀报,颖川王已经睡下,胡将军还是明日再说吧!”
一个司马孚临时府门的守将,看着胡遵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此时要是陈应在此,那一眼就能看出这守门之人就是他徐州的一校尉、郑敝!
郑敝在洛阳之战时受司马懿暗探所收买,是第一个站起来响应司马孚的徐州军校尉。
他带着手下千余徐州兵归到司马孚麾下,因是第一人,成了司马孚一时信得过的心腹之人。
本以为靠上颖川王这棵大树,升官富贵只是时间问题。
可未能想到梁军败的如此之快。
洛阳之东一战,他们一起投靠到司马孚麾下的四万徐州军、汝南兵,半天就被汉军打崩了防线。
无奈之下。
他只能以护卫颖川王为由带着几十个手下随司马孚的护卫亲兵逃向后方,这一撤就再也未能停下来。
汉军也再未给司马孚再重新组建兵马的机会。
无奈之下他与司马孚的几个亲兵只能化装逃出司隶来到陈留。
因为手下一千兵马在大战之中被杀的被杀、溃散的溃散,逃跑的逃跑,跟着他一路逃出来的只有几个心腹之人。
郑敝也成了一个光杆校尉。
无人关心于他。
还是司马孚看着他当时是徐州军中第一个投效自己之人,这才将其收入麾下继续做个校尉。
可也一时无兵给他。
只能带着一队兵士,给司马孚的临时府邸看大门。
此时的郑敝正是时运不济,心中一肚子怒火之时。
看到胡遵而来,就以自己手中仅有的一点权力将胡遵拦在门外。
看着眼前的郑敝。
要放在平时以胡遵的身份,连正面都不会看他郑敝一眼。
可现在他是司马孚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
胡遵说道。
“军情紧急,马上叫起颖川王,就说胡遵有万急军报要与颖川王商议。”
郑敝脸色一变。
“怎么,汉军杀来了?”
他们之前一路逃亡,不知吃了多少苦才逃出司隶,这好不容易刚安定几日,汉军就又要打来。
“是什么军报也不能向你一个守门校尉禀报,快通报颖川王!”
显然胡遵已经有些失去耐心。
郑敝看着胡遵不尊重自己,刚要想个办法难为一下胡遵。
可看到胡遵那欲要杀人的眼神,郑敝心中一寒,还是胆怯下来。
随即强笑说道。
“胡遵将军稍候,卑职马上亲自去请示大王!”
说着大门打开一条缝,郑敝随身隐入,随着大门再次吱呀一声关起。
郑敝一入大门就换作另一模样,带着两个手下悠悠慢慢的向前走去。
过了好一会才走到二门之外不远处。
这道门是由司马孚的亲兵和心腹之人亲自守卫,郑敝没有命令都不能随意进入内院。
可走到相距二门不远之处,郑敝连慢也不慢,更是找个地方坐下不走了。
“校尉,我们不去向颖川王禀报吗,胡遵还在外面等着。”
郑敝看了那心腹一眼说道。
“报,报什么报!”
“他胡遵不是厉害吗,不把我放在眼中,让他慢慢等着,等上一阵再说!”
说着郑敝就抱着手臂向后一靠眯起眼睛。
一旁的人担心问道。
“这样不会出事吧,刚才看起来胡遵很是着急的样子,万一有重要军情,到时问责起来,可就……!”
郑敝眼皮都未抬下的说道。
“怕什么!”
“我又不是不报,只是晚一点而已,也是为了颖川王的身体着想!”
如此一时过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再次有人向着司马孚禀报,司马孚才得知此事。
随着司马孚与胡遵见面。
司马孚才知道胡遵已经在府外等了近一个时辰。
这才看向守门校尉厉声喊道。
“郑敝,胡遵将军到来为何瞒而不报,耽误了军情你担当的起吗!”
郑敝一把跪于地上。
“大王,不是我不报,实在是看大王这几日都在忙于陈留城防憔悴的很,您都未有上榻休息一下,这今日才刚躺下休息一会,卑职实在是不忍叫醒大王,只想一会再……!”
“放肆!”
郑敝还未说完,司马孚就厉声喝斥打断。
“本王说过多少次!”
“别说是胡将军前来,就是有其他军报,也要一刻不停的送来!”
“来人,带他下去重罚二十军棍,狠狠的打!”
说着就上来两个亲兵一左一右架起郑敝就向外走。
“大王饶命,属下也是为了大王身体着想,大王棍下留情!”
随着郑敝呼喊之声,人也被带出院外。
而司马孚这才一挥手。
“胡将军请里面说!”
随着双方入厅坐定。
胡遵一一将前线之事说与司马孚。
“什么,汉军攻破了虎牢关,这才几日,不太可能吧!”
“虎牢关可是有牛金亲自坐镇守卫,按常理来说,他怎么也能撑上半个月以上。”
“不会是军情有误吧!”
胡遵摇摇头说道。
“不会,我已经确定了军报的真实性,此时虎牢关上已经插上汉军战旗!”
“虎牢守军全军覆没,牛金和吾儿胡广生死不知!”
司马孚刚拿起茶盏的手也随之一顿,手中茶盏也未能抓稳,直接掉在地上。
“那就是真的!”